雲曦打開盒子,裏頭躺著一隻成色極好的和田玉鐲。
送女孩子手鐲,是用來定情的。
她忙將蓋子蓋上,謝修平這個混蛋又算計了她一把,特地弄了個方形的盒子過來擾亂她判斷。
雲曦將盒子放到屜子最裏頭,等到明兒再碰見便拿去還給他罷。
她從前的身份還配得起謝修平,而如今兩人之間天差地別無可比性,就算他真喜歡自己喜歡得不行可皇家那邊也萬萬不得同意的。
哪怕是給謝修平做妾室。
自從在賭場裏麵贏得了點甜頭,顧文鳴每日一想就心癢不止。
課堂是一點都聽不進去了,成日想著法子逃課。
李夫子本就不待見他,前頭有了得意門生文州相比,這好吃貪懶,奸猾愛耍怪的文鳴便越發入不得他的眼了。
隻可惜顧家人沒眼色,非得來培養這個不上進的東西,將好好的苗子給趕出門去。
失了名好學生,李夫子長籲許久不時在私下批駁顧老頭那糊塗腦子。
奈何不是他家事,夫子做不了主。
顧文鳴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如今在課堂上愈發放肆,從不愛聽課不完成作業,到呼呼大睡甚至逃課。
李夫人去顧家走了兩遭,每去一次顧文鳴便乖上兩天,此後故態複萌。
幾次下來李夫子也懶得管他了,隨他去愛聽不聽。
等明年開春便將顧文鳴退了去。
李夫子想著這事,前日大雨過後,閣子上書有些泛潮,他拿了書卷正要叫那群潑猴兒將書本列出去晾晾。
轉了個彎過來,人未走近就聽到群體激動的呼喝聲:“大!大!”
“小小小!開老幺!”
“開!”
“開啦開啦!謔!三七八點小!來來,輸的拿錢輸得拿錢!”
輸的人掏錢掏得十分不情願:“怎麼我局局輸,是不是顧文鳴你耍詐?”
“嘁!這麼多人看著呢,我耍詐也得先騙過他們眼睛,再說了我耍詐專輸你一個?”
“嗨嗨!輸就輸玩得怎麼不甘願你可以不玩!”
“對啊對啊!”一群人跟著起哄。
直到陰測測的聲音自幾人身後想起:“你們玩得高興?”
眾人驚悚回頭,隻見李夫人背手皮笑肉不笑站在眾人身手。
他嘴角一絲笑容消失,臉色慢慢沉下來:“一個個的,都給我去麵壁思過!”
這天梨花村中,在學堂上課的學生父親大都被找了過來。
眾人路上碰到皆互相打聽。
“怎麼回事呢?”
“俺不曉得,俺也是剛到路上。”
顧大海也在同列,懶洋洋地打著哈欠拖長了聲調:“按我看,大概是那夫子吃飽了撐著沒事幹。”
沒人搭理他,顧大海左右瞅瞅見他們都在互相搭話,不由得撇了撇嘴。
到了學堂,見到一排麵壁思過的孩子眾父輩皆是一臉莫名。
“怎麼回事呢?”
李夫子沉著臉走過來,戒尺挨地個往他們屁股上抽,尤其顧文鳴屁股抽得最狠。
哀叫聲此起彼伏,李夫子將戒尺一扔:“各位領回去吧!我李某人教不起你們兒子了!”
眾人麵麵相覷:“夫子有話好好說怎還用打的?”
“好好說?我便與你們好好說!我這是學堂不是開賭坊的,各位高興玩賭請您另外高就別往我這送!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夫子將今天的事情說了遍眾人才知,這些孩子在學堂裏頭聚眾賭博,頓時個個大怒將人拎回家施家法。
顧文鳴作為主使者被教訓得最慘,顧大海這次見麵丟得大了,發了狠地揍他,嗷嗷哭的聲音都快穿到梨花村村頭那邊去了。
得知了孫子幹的事兒,原本護孫心切的二老這回也不敢發聲了,任由兒子揍孫子。
顧文鳴整整三四天躺床上沒能起來,能下地倔口氣兒的時候,大傻偷偷摸摸找過來了。
“表弟,我們約好的要去看媳婦呢?”
現下顧文鳴見他便惱,看什麼媳婦!自個都快被他親爹給打沒氣了還看媳婦!
看他個鬼!
“滾!老子沒空要去你自己去!”
大傻委屈道:“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話呢?”
“去去去別煩老子!老子沒空你愛去你自個去!”
自己去便自己去!大傻頭一扭自個出村上鎮上去。
他腦子傻但記憶力還不錯,一路找上鎮上不偏不倚地找到顧雲曦家附近。
隻是大傻分不清哪條巷口是看到媳婦的巷口,便一直在這道上轉悠。
這轉來轉去還真給他碰上運氣,大傻遠遠看到眼熟的人影眼睛都亮了。
但他記得表弟說的,他還未將媳婦娶進門不能貿然上去找她,否則可會將媳婦嚇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