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海瞅著一個個眼熟的麵孔拚命呼喊:“富貴!阿牛!你們救救我啊!”
被他點到名字的紛紛驚恐地縮了頭,生怕自己也被官差一塊帶走。
衙差忍無可忍刀鞘一把從幾個人背上拍過去:“都給我閉嘴!誰在呼喝試試看?”
嚇軟了腿的顧家人鴉雀無聲,劉氏低低垂淚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衙差跑到這鄉村裏頭來拘他們。
等到了鎮上的公堂,劉氏看見自己大姐一家子和頭上包了好幾圈的大外甥蒙頭了:“姐……姐姐你們怎麼也在這?”
“你們還好意思說!看看我兒子這樣都是你那好兒子給害的!”一見著人榮劉氏激動地站起神就要撲過來撕扯他們。
衙差長杖交叉將她攔住,榮邱照顧著兒子,怒視姨妹婿一家。大傻半靠在地上哀哀地叫。
李元章驚堂木大力一拍惱道:“都閉嘴!當公堂是菜市場嗎吵吵鬧鬧的?”
“將顧大河一家帶上來!”
聽到顧大河的名字,顧老婆子和顧大海瞬時變了臉色齊齊轉頭看向門頭。
王氏夫妻二人先頭隻是猜測這傻子強搶他們閨女可能是與家中有關係,可當真在公堂裏頭見著了人兩人皆是沉了臉色。
雲曦在最後頭進來,心中暗道,好了,這回一大家子又湊活在一起。
真如牛皮膏藥般怎麼甩都甩不開的一家。
李元章將昨日集市事情敘述一遍,讓他們一一上前答話。
這場公案率先宣找的是榮家人,大傻腦子有問題反反複複就隻會回答一句要找媳婦,同這樣的傻子也審不出話來,李元章傳來榮氏一家後,大傻子便拽著他娘親委屈巴巴地地告狀。
大傻說話結結巴巴,但也算條理通順將如何識路到鎮上來,如何被帶著見到顧彩曦,經他一講,榮邱和妻子才知道家中少了的銀錢原是被顧文鳴給誆騙走了。
轉來轉去是一家子亂七八糟的事,還鬧得人人皆知,他堂堂一個知府來處理這家長裏短,簡直丟身份!
李元章不耐地拍了拍驚堂木:“堂下顧文鳴據實交代,可有慫恿表兄強搶顧大河家女兒?可誆騙表兄錢財?”
顧文鳴兩腿如抖篩:“大大人,我沒有,我真沒有慫恿他……”
李元章怒目道:“可據你叔嬸一家交代,兩人此前從未見過麵,榮貴又稱是你帶著他去見小顧氏,你可說不是?”
顧文鳴答不上來。
顧老婆子腦筋一轉立馬撲地上磕頭,哭道:“冤枉啊!一個月前我們兩家便談過說親之事,這……這兩小兒見過也是正常的,我家文鳴一不搭這事,二則他因調皮惹禍被我兒子教訓了頓,躺在家中好幾日不曾動彈,哪可能帶著他表兄來尋甚麼人。”
“依你之言,是榮貴撒謊了?”
老婆子瞟了眼那大傻,支支吾吾道:“他家……他家是個傻……是個弄不大清楚事的,說話時常也是顛三倒四,現在更是傷了腦子誰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顧老婆子和榮劉氏唇槍舌劍往來不休。
顧大河叩拜下去朗聲道:“大人,如今小女遭飛來橫禍險些丟了小命,如今小人也不想追究到底誰才是主使,哪個犯的罪便哪個來當。”
?“師爺,按本朝律法,故意傷人罪該如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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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師爺起身道:“按本朝維安刑法第三百六十二條,故意傷人按輕,重罪行判法,輕則當街杖打十棍判刑半個月,重則三十棍,判二到三年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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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劉氏慌得直磕頭:“大人大人!大人我家小兒生來腦子便是個糊塗的,斷斷不會主動傷人啊!他不是有意的,他向來一根筋蠻橫了些但心不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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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邱也哭道:“大人您要明察是非啊!要判要罰就一起的,您看我兒子若真是壞心眼的能叫他們給打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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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向了顧大河一家子:“我也要他們給個交代,就算我們兒子打他家姑娘了,那也可有話好好說他是個腦子不正常的,可現在我兒子被人給打成這樣了,莫說他顧家女兒有多慘,我兒子這也好不到哪去!您瞧瞧是不是一樣故意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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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章腦門青筋突突直跳::“無理刁民!你家兒郎傷人乃是眾人所見並非這堂下他一家胡亂編造,如今按你話來說腦子有問題傷人應當算無罪?那要本朝律法何用,不如換你來書寫!強言爭辯!來人,拖下去先杖責五大板再上來說話!”
“是!大人!”衙差們齊齊喝聲,將榮氏夫妻一起拖去中庭杖責,夫妻二人狼哭鬼嚎的聲音徹響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