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卻見謝修平同王氏道謝,坦然地夾起王氏給的鴨肉咬了一口。
她眼睛都瞠大了幾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麵,謝修平什麼時候吃別人筷子夾過的菜了?
男人微微側過臉來,毫不在意地衝她彎了彎唇角。
胡先亭等著這陣嗆辣的勁過後兩眼泛起了水花,他自個抬手擦了一把都忍不住搖頭笑道:“許久不曾喝這般烈的酒了。”
“那給您換點米酒上來?”
“不用不用,這挺好的,挺好的。”胡先亭連連擺手,又清了清喉嚨方開口道:“咱都如此熟悉了,我也不同你們拐彎抹角,就直說了吧。”
胡先亭接著前麵的話講道:“我在鎮上醫館開了數十年,在十三年前唯一的女兒和妻子都走了,如今隻剩下孤家寡人一個。”他長歎道:“這些年裏頭我一直在想等我老後醫館該如何安置,想了這麼多年到如今好似天意安排般,我遇到了你們家這女娃子。”
胡先亭看向雲曦的眼神中充滿著慈愛,此時眾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想法。
難不成掌櫃的想認雲曦當幹女兒?
隻聽得胡掌櫃緩緩道:“我糟老頭子一個了,如今也沒有什麼續弦的想法,早些時候便從族中記下一名男丁傳承香火,如今那名男丁已近弱冠之年,為人斯文踏實倒是個性格不錯的孩子,我便厚著臉皮想向顧老弟你問問,可願意相看相看我們家的孩子?”
說要直白講,但也還是繞了這麼一大圈,原來是不是想認雲曦為女兒而是來講親事的。
顧大河張了張嘴一時回答不出來,看看女兒又看看妻子:“這……這我家裏頭商量商量回頭再說。”
“哎!好的咱們不急,我就是借著這酒勁大膽地提個頭,咱們後麵慢慢商談便是有的是時間。”
雲曦下意識地看向右側方的男人,果不其然,隻見方才他臉上還掛著些許笑容如今整個臉色都沉了下來。
胡先亭未覺,繼續與顧大河喝酒碰杯嘴上還在道:“那孩子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人品我敢打包票的說絕對的好,而雲曦這女娃娃我也著實滿意得不行,隻恨自己怎麼沒能生出個這麼好的孩子。”
誰都喜歡被誇顧大河也不例外,被稱讚養出了一個好閨女,哪個父母臉上都有光。
顧大河高興的同時也得意忘形,隻點頭道:“兒女婚姻之事咱倆都應找個日子細細說才好,今天的酒宴隻為感謝二位對我老顧一家的幫忙和扶持!”
“你們的恩情我牢記在心,將來若有機會必會竭盡全力報答二位!”
一番話說的頗有些江湖俠氣,顧大河轉而對謝修平舉杯道:“謝公子也是我們顧家大恩人,前前後後不知幾次托您的福,著實無以為報!”
謝修平忽地截話道:“有得報。”
顧大河一愣:“什麼?”
他彎了彎唇角:“顧叔不必記掛這些,我都是舉手之勞稱不上什麼,說起來倒是有一事想跟您相求。”
文州扒著飯,眼珠左右轉轉這個看那個看,忽然覺得氣氛有絲不一樣。
“謝公子您有什麼事情盡管說!我顧大河能幫得上你忙的地方絕不含糊半分!定當全力以赴!”謝修平起身揖了個禮,聲音清朗:“想來也不曾向顧叔顧嬸你們正式地介紹一下我自己,現在正好有這個機會我便厚臉皮地在這與你們明白一下我的情況。”
胡先亭半靠在椅子上,眼眶已經有點泛酒紅了,酒意上來他歪著頭看謝修平不太明白對方想說什麼。
同樣不明白的還有顧大河夫妻二人,對王氏來說,謝修平連救了她兩個女兒,簡直是她的再生恩人!
她隻當知道謝修平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便道:“謝公子你有事盡管說。”
雲曦茫然不解地看著謝修平,一時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她筷子伸過去夾了塊雞肉滿滿啃著,聽得謝修平道:“在下本名謝修平,乃是京城人士,如今搬遷至雲林鎮上棠氏胡同居住,父母雙亡已久,家中隻餘一兄長在京城做生意。”
“哐當!”雲曦的雞塊掉回碗中。
隻是無人去注意這點小動靜,越聽越不對勁,隻聽謝修平繼續說:“我今年一十八歲略通文書,身家幹淨清白,思慕小姐已久今天厚著臉皮上來毛遂自薦,想娶顧小姐為妻。”
這下顧氏夫妻二人都呆住了,胡先亭打了個酒嗝表情呆滯愣愣地看著他。
是什麼意思?還跟他搶婚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