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曦也是眼巴巴地瞅著,想去又懼著大馬。
謝修平暗衛偽裝成的馬夫見這姑娘一臉掩飾不住的好奇,瞪圓了眼睛想看又不敢上前,模樣十分逗趣可愛,他抿了抿唇角忍住笑意道:“小姑娘你可要上去幫忙?”
彩曦眨巴眨巴眼睛:“我……”
馬夫拍了拍駿馬的鬃毛:“你放心,這兄弟溫順的很。”
“這比我從前見過的馬都要高大。”
那是當然,戰馬培育出來的後代豈是普通的馬匹相對比的。
“你且放心上去,不用怕它。”
在馬夫的鼓勵之下,彩曦小心翼翼的踩上凳子登上去。
馬車廂裏頭堆放好東西又坐進三個人,位置還寬敞著。
王氏摸了摸屁股底下柔軟的布料,料子光滑,紋理漂亮,這得比他們身上的衣服還要好。
這萬一要是坐壞了可賠不起呀,王氏挪了挪屁股。
“這裏頭處處都舒適得很,怪不得那些貴人們出門都是坐馬車,我聽說京城裏頭的人出門也都是坐這個。”
王氏啐了丈夫一聲:“你曉得個,處處都是聽人家講,連個影子都沒摸著過以前這可是實打實的真馬車,你在這裏頭待上一刻鍾,回去都能和你那老許老李吹大半宿。”
顧大河嘿嘿笑了兩聲,難得的露出幾許憨態。
就是村裏頭的村長怕是都沒摸過類似這馬車的好物品,想來新的知府大人要比從前的知府大人還厲害。
這等人物那謝小郎竟然與他有親戚關係,顧大河心裏頭琢磨了下,總覺得這個謝修平不似表麵那麼簡單。
整完了東西,原是一輛馬車攜帶他們三個便夠了,但為了避嫌起見謝修平自己單獨坐一輛。
兩輛車子載著人隨著馬蹄聲踢踢踏踏走出雲林鎮,顧大河從家門口送到外邊大路上。
回來碰見相熟的鄰裏鄰居皆是探頭好奇不已,拉著他直打聽馬車裏頭是何等人。
顧大河站著張了張原本想說實情,又怕被人說太多是非索性謊騙道:“是相熟的遠方親戚,路過過來探望一下。”
“呦,瞧不出來你們還有這等闊氣的心情。”
他將這些酸言酸語拋到腦後,笑眯眯地走回去。
有了馬車帶行,原本需要兩天兩夜的路程縮短至一天。
馬車走了段路後王氏勉強還能坐定一會兒,之後便按捺不住,掀開簾子偷偷往外瞅。
她邊看邊笑道:“你瞧你娘親這沒出息的樣子,坐個馬車還覺得怪有趣的。”
正閉目養神的雲曦睜開眼,她莞爾:“以後女兒爭取給您買輛馬車,教您天天坐。”
王氏睨了她眼,伸手戳了戳女兒的頭唇角止不住笑意:“你房馬誰家都養得起的馬?你能牽回來一頭,明個兒就會被官大人給抓了去。”
馬匹多是軍資之物,若非朝廷允許審批下來,尋常人家是不被允許飼養使用馬匹。
雲曦道:“這不是逗您呢,哪敢真養啊,我也沒處去帶小馬仔回家。”
王氏放下簾子:“你這小丫頭還取笑起你娘親了。”
車子晃晃悠悠,沒多久王氏順便打起瞌睡來,腦袋一點一點身體東晃西歪,雲曦半彎下腰打開坐箱側蓋,將裏頭的軟枕取出來。
王氏迷迷糊糊接過來,潛意識地尋個舒服的姿勢墊。
摸來摸去忽然覺得不對,她睜開眼看著手裏的軟枕,再看看女兒納悶道:“你怎麼好像對車裏的東西很熟悉?底下放著枕頭都知道。”
純粹一句疑惑的發問,卻叫雲曦那一瞬間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之前李知府差人找我看病,在他的馬車上見過。”
王氏沒懷疑她的話真假,摸了摸枕頭感慨:“這輩子命好,還能享受著等待遇。”
“往後女兒努力些,不求大富大貴,隻求能給你打一床比這枕頭還軟的棉被。”
王氏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就等我女兒的大棉被了。”
日頭西斜時,天色又陰下來。
沒多久雪花便洋洋灑灑的落下,王氏枕著軟枕半靠著睡得正熟。
馬夫在外麵輕叩車框:“顧姑娘,謝公子好像不大對。”
他喝停馬,車軲轆停了下來。
雲曦轉換謝修平這輛車子,掀開簾子男人正半躺在車裏鋪就的軟被中,高大的身軀委屈地蜷縮側躺著。
她小心繞到前頭搖了搖人:“修平?修平?”
觸手皮膚滾燙,他連臉頰都燒紅了,迷蒙地睜開眼見到是她,還試圖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