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事到如今,崔曼真承認自己當初的確心狠手辣。

但她不是為了自己享福,而是為了丈夫,為了一家子人的未來。

她做了那麼多,絕對不能便宜別人!

“你算什麼東西,也想攀上我們喬家!青天白日的就敢做夢!”

崔曼真再次高聲罵道。

她這兩天過得不好,今天一早才勉強打起精神,往臉上拍了一點粉餅,又擦了一層口紅,顯得氣色還湊合,但鼻翼兩側愈發深刻的法令紋卻顯得整個人都十分刻薄凶狠,早就沒了往日的養尊處優。

蘇建業的臉在昨天就被潘美娟給撓花了,傷口剛結痂,又被崔曼真給撓開了,正在汩汩淌血。

他抹了一把臉,並不敢發火。

“是,是我的錯,都怪我那個時候太年輕,被潘家的人三言兩語挑撥,就拋棄了阿凝,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阿凝……”

蘇建業越說越入戲,還抬起手,啪啪給了自己好幾個大耳光。

他一點兒都沒有心軟,力氣用了十成十,嘴角都裂了。

蘇心暖看得瞠目結舌:“哇哦!”

她頓時覺得自己火辣辣的臉頰都不疼了。

因為相比之下,蘇建業應該更疼才對。

“既然這麼後悔,你去死吧。”

崔曼真冷冷地說道。

雖然對她這個人毫無好感,但聽到這句話之後,蘇心甜還是忍不住在心裏給崔曼真點了一個讚。

果然,壞人對上壞人,就看誰更壞了。

一聽這話,蘇建業自打耳光的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

開什麼玩笑!

他怎麼能死呢?

更何況,還是給陸凝那個傻女人償命!

她昏迷不醒,跟他有什麼關係?

再說,要不是他花錢,她早就死了,還能多活十年嗎?

蘇建業麵露苦相,顫聲說道:“就算我傾家蕩產,也要治好阿凝,等她醒了,我們一家三口就團聚了……”

說完,他一臉哀求地看向蘇心甜。

“你是我的親生父親,也養了我十年,而且,我媽這十年的住院費和治療費,確實都是你拿的。雖然你掏錢的時候總是不情不願,雖然你和潘美娟兩個人一個扮白臉一個扮紅臉,但我不會顛倒黑白,你做過的事情,我都承認。”

自從進門之後,蘇心甜就沒有說話。

直到現在,她才平靜地開口。

不知道為什麼,蘇心甜表現得越是冷靜,蘇建業就越是不安。

“你真是一個傻孩子,說什麼見外的話,我們是父女……”

他搓搓手指,盡可能地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和煦。

蘇心甜並不理會蘇建業的討好,而是扭頭看向慕夜霆,用眼神示意。

在來蘇家之前,她已經拜托他把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接收到蘇心甜的信號,慕夜霆掏出支票夾,他飛快地寫下一串數字,蓋上私章,然後動作利落地把那張支票扯了下來,放在旁邊的飯桌上。

蘇心甜垂下眼睛,瞟了那張輕飄飄的紙片子一眼。

哦,原來這就是支票。

原來,電影裏演的那種,“啪”一聲把支票摔在別人的臉上,就是它啊。

她恍然大悟,又有一點失望。

在沒有變成錢之前,支票和紙沒區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