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來到我腳邊的時候女魃已經忍不住了,她跑過來扶起蚩尤,“我知道煙仔葬在哪裏,現在我們就是要往那邊去,你就跟著一起來吧!”她吼得很艱難,盡量想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比較像人在說話,可是等她說完蚩尤都隻是兩眼迷茫。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蚩尤在排斥女魃的幫助,他雖然因為看到女魃現在的樣子不忍心說出來但是他的心裏卻在說,“請你走開,黃帝的女兒!若不是你和你的父親,煙仔就不會死。”不知道女魃有沒有聽見,我卻聽見了。
看來這家夥在軒轅部落應該已經隱藏了不少時間了,隻是他一直藏在什麼地方呢?我叫蚩尤起來,“女魃是在告訴你煙仔就葬在我們即將要去的地方,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那裏看看她。”將女魃的話轉述之後我看到蚩尤臉上的愧疚。他還是太善良,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要的人一定不能像他現在這樣善良,因為在這個時代太多的善良隻會成為生存的負擔。“這些日子你究竟在哪裏藏身啊?為什麼一直不肯出來見我們?”我繼續問他。
蚩尤沉默了很久,最後吞吞吐吐的說,“我一直躲在杜康的村子,之前也找過不少地方停留,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你們的身邊,可是我這張臉隻要一露出來便會被人追趕,沒辦法我隻好找一個不會對我的模樣有偏見的村子。很幸運,杜康就是這樣一個族長,他為人慷慨大方,村裏人也都跟他一樣。見到我的臉他們隻是多看了幾眼,然後就各自幹各自的事情去了,杜康收留我住在他們村子,還跟他的族人說我是朋友。因為我忍不住口渴偷喝了他們的酒卻沒有發瘋亂來,這說明我是個好人。真的是很奇怪……”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還會變成這副樣子?”
“我從杜康那裏知道煙仔死了,黃帝殺了她。就想找黃帝報仇於是來到軒轅部落,可是還沒接近黃帝身邊就被人到處追殺,沒辦法我隻好到處躲藏,白天的時候躲在地洞裏睡覺休息,晚上出來找點吃的,然後找黃帝,可是一直都沒辦法接近他,就是你們我也找不到。就這樣過了一年多的時間。”
“這麼說你到最後還是沒有見到黃帝是不是?”
“不……我見到了……還遭到了他族人的羞辱。那個時候好像你去送煙仔的屍體了,我想去追你看你把她葬在哪裏。可是還沒追上就被人發現了,黃帝都沒有親自動手就把我抓住了,他手下的那些人看上去比我瘦弱卻都有神通我隻能束手就擒。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黃帝卻沒叫他們殺我,隻是要他們將我趕走,在我轉身的時候他還說了一句話我沒有聽清楚。於是我問那些人,他們卻嘲笑我,並且沒有告訴我黃帝說了什麼。最後那些人將我綁著帶到部落外麵的一個很深的洞口,一人一腳將我踢了進去,我待在那裏麵等了好久才敢爬出來。為了知道你們的消息我就再一次冒險回了軒轅部落,隻不過這次我隱藏的很好,從來沒有在白天出來,可是有時候會因為找不到吃的而餓肚子,就這樣一直待到現在,昨天有人經過我藏身的那個地洞說你們要走了,我趕緊趁著天黑就跑了出來。剛剛你們跟黃帝他們告別的時候我就在不遠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算了,不說這些了,跟我們一起走吧。”我對蚩尤說。
蚩尤趕緊跟著,女魃有些不安的看著我。我們終於加快了腳步,可是蚩尤是跟不上的,因為我們有法力護體而他沒有。於是女魃將自己體內的一個魔靈召喚出來,讓他托著蚩尤前行,我們要在天亮之前到達北嶽。
蚩尤驚奇於女魃的改變,隻是麵對這些改變的時候他總是會因為懷念煙仔而悲傷。
北嶽終於到了,女魃開始回複成人形,站在北嶽純淨的土地之上,女魃感到神清氣爽,她微笑著,“月伏,你知道嗎?離開這裏我的心一直都是空著的,直到現在我的雙腳踏在這塊土地上才感覺什麼地方被填滿了,很實在的感覺……”忽然她扭過頭去,“有人在叫我……月伏,你聽見沒有?有人在叫我……好像是素女啊……不,好像是煙仔……月伏,真的是他們在叫我!”女魃激動的往身後跑去,我趕緊跟著,一聽到煙仔,蚩尤跑得比我還快。
女魃一路跑一路回應,“是我,我回來了,你們在哪裏?”可我卻什麼都聽不到。
終於女魃停下來了,她回頭看看我,“月伏,煙仔一定葬在這裏吧?你看……”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素女草,它們翠綠的葉子隨風搖擺,不時發出沙沙的聲音。我嗅著它們的芳香,看著它們的樣子,“真的是素女回來了嗎?可是我埋在這裏的明明是煙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