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了景山便再無大山了,到達北嶽已經指日可待。可是神農卻停下了腳步,他抬頭看看西方的紅雲拉著精衛坐下,“精衛,知道我為什麼會跟你的母親相戀嗎?”
精衛不解的看著神農,搖搖頭。
“因為那樣的紅雲。”神農指著那片紅雲,“我與你的母親的一切都是鳳凰的安排,她給了我真正人的愛情,還有你們兩個孩子……讓我經曆一次人的生命,是要告訴我該如何去愛這些人,如何寬容的對待他們的一切。當我想到鳳凰為了我還有跟我一樣的人所做的犧牲,我就會覺得自己應該不惜一切的完成她想要完成的事,你覺得父親所做的對不對?你會不會幫助我?”神農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淚流滿麵,這雖然不是我第一次見到神農流淚,但是卻是我第一次見到太陽神流淚。
天邊的紅雲簇擁著變大,洶湧而來,太陽神的眼淚是可以讓天空下雨的,這個我雖聽說過卻不曾親見,如今算是見過了。那朵紅雲頃刻間已經遮滿了整個天空,豆大的雨點紛紛揚揚的落下,地上的石塊被打得七零八碎。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雨,看上去是水,落在地上卻不是雨水而像是豆大的鐵塊,還是猩紅色的。精衛拉著神農要躲避,卻被神農拉著不讓躲避。鐵塊打在精衛的頭頂,精衛掙紮著要躲避,卻被神農死死抱住不能動彈。她的臉上已經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有的地方甚至已經出血了,神農卻還是不肯放手。後羿想去拉他們過來,卻發現自己的身子根本動彈不得。就連青鳥也是,我們三個除了我其餘都被神農施了術。青鳥大喊著不可以,精衛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她的頭頂,不可以讓她這麼被砸著,會害死她的。神農卻聽而不見。他不是沒有聽見,因為我看得到他的手在顫抖,幾乎是拚盡全力的顫抖著。
終於精衛不再掙紮了,因為已經有紅色的雨滴落下,那是真正的雨滴,粘著血的味道。我不知道是神農的血還是精衛的血。這時精衛體內的陰風忽然竄出,盤旋著縈繞在那些紅雨周圍,形成彩虹一般的圓。神農轉頭看著我,“月伏,把幽冥箭給我!”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將箭從後羿身後取下丟給神農。神農將箭接住,指著天空,所有雨水都隻是衝著箭落下,竟然沒有一滴落在地上的。而那陣陰風也隨之進入箭裏麵。我看到幽冥箭長出了猩紅色的羽毛,一根根紅的刺眼。
神農大手一揮它們從新回到後羿的背後。
神農抱著精衛躺下,精衛已經被傷得衣衫破爛,體無完膚。神農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孩子,對不起,我隻能這麼做才可以得到戾雨。也隻有戾雨才可以吸取你體內的陰風,隻是我太心急了,沒有去除幹淨,你體內還有陰風啊。若是龍族的詛咒因此降臨請你不要逃避,要勇敢麵對,我會一直看著你……”
他已經知道那個龍族的詛咒了嗎?我試探性的看著神農,“月伏,在這個時候你是不是該收斂一下啊!”神農沒有看我居然知道我在想什麼。
於是我沒有再繼續,而是坐在一邊等著精衛醒來。以神農的醫術,精衛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雖然會有些疼痛,但是總算是找到了戾雨不是嗎?
後羿大概是覺得神農有些殘忍吧,一直不願意跟神農說話,甚至開始排斥幽冥箭。他對神農的疏遠倒是給了我機會接近他。我的計劃裏這個後羿可以個很重要的角色呢,我必須把他好好的穩住。
精衛終於蘇醒了,我以為她一定會很生氣,可是很奇怪,她沒有,她隻是冷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父親,你不要難過,我已經好了……真的,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我一定不會拒絕的。剛才,剛才是有點害怕……下一次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