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2 / 3)

楊嶽回想起來,一身冷汗:“下回你再說看一眼,我再也不信你了。”

兩人正說著,就聽見外頭有個熟悉的聲音道:“兩位前輩,不知有沒有看見今夏?”

甫一聽見這聲音,今夏就把眼一閉,頭一偏,徑直作昏睡狀。楊嶽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掀開車簾躍出去,施禮道:“陸大人,我們在這裏。”

陸繹看見車內今夏的身影一動不動,掩不住語氣中的緊張:“她怎麼了?”

沈夫人道:“腿上受了點傷,好在並未傷筋動骨。”

“你們遇上什麼事了?”陸繹看向楊嶽,語氣已有責問之意。

“我們、我們就是……”

“我親侄女都掛了彩,險些連命都送掉,你這麼凶神惡煞地還打算問罪麼!”丐叔開口就訓斥他,順手把馬車的韁繩丟給陸繹,“趕緊的,進城找個地方喝口茶給我們壓壓驚。”

岑福見狀,上前喝斥道:“你是何人,膽敢對我家大公子無禮!”

“嘿!你這娃娃哪裏冒出來的,我管教自家孩子,你管得著麼?”丐叔示意陸繹,“乖孫兒,晚上罰他睡馬廄去,要不然你爺爺我氣不順。”

陸繹哭笑不得,自然也沒法和岑福解釋清楚,隻將韁繩遞給他:“兩位前輩與我有恩,不得無禮。”

岑福接過韁繩,不敢再多問。

馬車進城,一路上楊嶽將所發生之事一一向陸繹作了稟報。陸繹眉頭深皺,吩咐岑福趕緊去向胡宗憲稟報此事。

到了客棧,陸繹探身到馬車內,將今夏抱出來。

因覺得這事著實不好交代,今夏依然在裝睡。丐叔探頭過來看了眼:“剛才還挺精神的,怎麼這會兒就蔫了?是中毒的緣故?”

沈夫人笑了笑,道:“東洋人的毒隻怕還沒有這麼強的功效。”

靠著陸繹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今夏忍不住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卻正正對上陸繹的雙目,她趕緊複閉上。

“你若真困就睡,這麼裝不累麼?”陸繹抱著她邊行邊道,語氣中聽不出情緒。

“……”今夏偷眼看他神情,想知曉他是不是著惱。

剛進小院,一直不安等著他們回來的淳於敏看見今夏被陸繹抱著,先是一愣,緊接著關切問道:“袁姑娘怎麼了?受傷了?”

今夏大窘,趕忙掙紮下地:“我沒事,一點皮外傷而已。”

為了證明自己當真沒事,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幾步,挨到沈夫人身側,扶著她笑道:“姨,我們這邊還有個人,得請您去看看。”

“你這孩子事兒還真多,”丐叔直搖頭,“像你這麼會生事兒的,得弄個太醫院跟著才好。”

“叔,太醫院哪裏比得上我姨。”

今夏挽著沈夫人,引著她往阿銳房中去,轉頭望了陸繹一眼,滿滿的欲語還休:我這趟也算是頗有收獲,您大人大量,就別和我計較了。

阿銳房中,沈夫人為阿銳把過脈,皺了皺眉頭,又取了銀針試探他的穴道,連著試十幾處穴道才停手。

“如何?”陸繹問。

阿銳也緊盯著沈夫人。

“能治,”沈夫人簡短道,“隻是……”

“前輩但說無妨。”

“中毒之後,他身上經脈受損,毒雖已解,但要使經脈回複,需每日用金針刺穴,由此刺激經絡,讓經絡慢慢回複。”

“需要多久才能恢複?”

“少則數日,多則月餘,要根據他的身體狀況而定。”

陸繹問道:“不知前輩可否能留下來替他療傷?”

“正是此事為難。”沈夫人抬眼看他,不避不讓道,“我離開揚州,便是不想與你們官家有瓜葛。當日如此,今日也是如此。”

阿銳眼中原本已有些許光亮,聽了這話,頓時暗淡下去。

“姨……”今夏未料到她這般幹脆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