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匈奴的單於,相當於是天子皇帝一樣的存在,一個是大漠中普通的小酒館的掌櫃,可是兩個人在昏暗的小酒館中,竟然以兄弟相稱。
可是沒有人對他們之間的關係感到震驚,在場唯一的一個人若離還是一個知情者。
孟掌櫃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呼韓邪對於這個老人殘疾的雙腿還是知道的,連忙伸手扶了他一下。
“單於,你也早點休息吧,我要想一些事情。”
呼韓邪絲毫不以為杵,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你這個老家夥,本來我還是想在臨走之前和你來敘敘舊的,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下逐客令了。”
話是這樣說,可是呼韓邪沒有任何的不快,還是按照孟掌櫃所說的,站起了身,慢慢的走出了酒館,向孟落日的房間走去。
酒館中隻剩下了孟掌櫃祖孫兩個人。看來他們祖孫的關係並不是非常的和睦,在有外人的時候,若離還像是在酒館中一個普通的打雜的,可是當隻剩下了他們兩個,氣氛立刻變得非常壓抑。
過了好一會兒,孟掌櫃的才輕聲的對若離說道:
“若離,我知道在你的心裏非常的恨我,這麼多年了,我們也一直沒有好好的在一起說過有關我的事情。你願意聽麼?”
若離臉色非常的陰沉,幾乎可以滴出水來,沒有說什麼,但是還是坐在椅子上,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在我小的時候,匈奴入侵中原,戰火連綿,我所這的村落也在戰火中受到了波及,我和家人都被匈奴人抓住。都說匈奴人殘暴,可是我遇到的匈奴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那個人沒有為難當時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我,給了我們吃的,讓我們離開了。那個匈奴人的首領,就是現在呼韓邪的父親,老單於。”
若離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靜靜的聽著這些話。畢竟時代過於久遠,在她的腦海中,這些事情好像和她的關係不大。
“這是第一次,第二次,我張大了,成為了一個士兵,為了大漢抵禦匈奴戰鬥,可是最後竟然被大漢自己的官員陷害,導致自己深陷匈奴大軍中,成為了俘虜,我不服,當時呼韓邪親自在領兵作戰,就和我賭鬥,結果,我險勝,呼韓邪沒有為難我,話負前言,將我放走了。我在心中就產生了疑惑,到底是匈奴人是好人,還是漢人是好人。”
“第三次我隨著將軍剿匪,可是土匪強悍,我受了重傷,躺在了死人堆裏。我的袍澤丟下我不管,我隻能躺在死人堆裏等死,正好呼韓邪領兵經過,還是他救了我,之後我投降了匈奴人,受到了單於的器重,並和單於兄弟相稱。”
若離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這些事情從前她也有所耳聞。真正讓她怨恨自己的爺爺,並不是因為爺爺是漢人的叛徒。
“你的父親很了不起,也成為了邊疆的一個將領。但是無論是將領還是普通的士卒,隻要上了戰場,就都要有馬革裹屍的覺悟。他所在的隊伍,被我所在的隊伍擊敗,他在亂軍中身受重傷的事情,我並不知情,隻是等到他的死訊傳到了我的軍營的時候,我才大吃一驚。是的,是我自己殺死了我自己的兒子。可是,假如領兵的不是我,而是其他匈奴的將領,在當時,你的父親也很難生還,他犯了領兵的大忌,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