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忐忑地過了一上午,差不多午飯時分,小家夥正窩在奶媽的懷裏喝著奶,外麵就傳來了汽車的聲音,應該是鄭恒他們回來了。
“回來了。”王媽起身去開門,陸寧景也深吸了一口氣,跟了出去。
鄭父鄭母70歲不到,看上去還十分年輕,鄭母穿著寶藍色對襟上衣,下麵一條繡花淺棕色長裙,披著個披肩,一看給人端莊優雅的感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鄭父較為嚴肅,眉宇間和鄭恒有幾分相像。
“鄭伯父、鄭伯母。”陸寧景上去叫人。
鄭恒幫忙提鄭父鄭母帶回來比較精致的禮物,聽到聲音才知道陸寧景出來了,要過來介紹的時候,葉知容已經笑道:“哎,怎麼出來了,這裏風大,先進去吧。”
陸寧景在坐月子,是不能吹風的。
一家人進了屋子,小家夥剛喝完了奶,正昏昏欲睡,葉知容走到奶媽麵前,將孩子抱過來,小家夥已經生了10餘天了,好歹長開了些,葉知容對於孫子當然是怎麼看都可愛,寵溺地道:“可真是奶奶的小寶貝,辛苦你了,寧景。”
“不辛苦。”陸寧景傻傻地笑了笑,又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實在太過於煞筆,無意往鄭恒的方向看了眼,見到鄭恒也在對他笑。
“我也抱抱。”鄭建鬆將孩子從葉知容的懷裏抱過來,仔細端詳了一番,點頭道,“嗯,不錯不錯。”
二老還給陸寧景和小家夥帶了禮物,讓陸寧景都不好意思了,自己沒有去拜訪二老,要二老親自過來看他們不說,初次見麵,還是長輩給他們禮物,這樣子說來,確實說不過去。
“取名字沒?”葉知容看孩子真是越看越愛,這樣子寶寶、寶貝地一直叫,也沒個名字。
“還沒。”陸寧景答道,取名字的權力,都留給二老呢。
“我和建鬆在國外的時候就想過了,他們這一輩是雲字輩,小恒他大哥的兒子是雲修,然後是雲帆,他的話,就叫雲棠吧,你倆覺得怎麼樣?”
陸寧景當然沒意見,雲棠雲棠,一聽這名字就覺得逼格很高,鄭恒卻道:“雲棠名字是好,小孩叫起來太拗口了,再給取個小名吧。”
鄭雲帆的時候叫小帆還好聽,這個總不能叫小棠吧。
葉知容點頭,“我們自從知道寧景有孕的事情後,最大的希望就是他們能夠大小平安,現在也如願了,就叫安安如何?”
小孩的名字就這樣子定了下來。
鄭恒的媽媽倒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對陸寧景也非常和藹,她在m國比較多,所以對鄭恒他們也基本是中西結合的教育,和鄭恒,他們算是母子也和朋友一樣,對待陸寧景,也亦是如此。
所以陸寧景覺得和她相處很輕鬆,但鄭父就不同了,陸寧景和他認識了兩三天,兩個人加起來講了不到10句話,鄭父為人比較嚴肅,讓人無端對這個老人心生畏懼。
雖然他其實也對陸寧景挺好的。
“鄭伯父,喝茶。”鄭建鬆正在裏麵屋子裏看書,王媽端了茶給陸寧景,朝他擠了擠眼,讓他送進去,陸寧景當然懂王媽的意思,就端進來了。
“謝謝。”鄭建鬆禮貌又客氣。
陸寧景看鄭建鬆放在桌上的一本書,書名是《萬曆十五年》,陸寧景知道,那是本講述明史的書,便道:“鄭伯父,您也看明史啊?”
鄭建鬆喝茶的手一頓,光看書名就能猜到這是講述什麼的,肯定是看過這本書,抬眼看他,“你也看?”
“以前有段時間覺得有趣,就略微涉獵了點。”陸寧景何等會察言觀色,一下就發現和鄭建鬆相處的切入點在哪了。
其實是他有個客戶,非常喜歡研究明代那段曆史,簡直到了癡迷的地步,陸寧景為了和他有共同的話題,那段時間幾乎都在挑燈夜戰明朝的曆史,他以為那個項目結束了這些知識就基本沒有什麼用了,不想現在鄭恒的父親也會看這個。
“哦?”鄭建鬆來了興趣,“這邊坐,說來聽聽你對明代這段曆史有什麼見解。”
陸寧景依言坐了,“我研究不深,隻是隨便翻了翻,說錯了您別笑話我。”
......
“他們爺倆在講些什麼,聊了都一下午了。”葉知容輕輕搖著嬰兒搖籃床上睡著的安安,問剛從裏麵出來的鄭恒。
“正在聊明史,聊得正盡興呢,我進去還把我趕出來了。”鄭恒笑道,他爸愛研究明史,沒想到寧景也有研究,看到自己的父親和陸寧景關係因此驟然融化開來,心裏也高興。
“那老頭子都是天天自己一個人鼓搗著,有個人陪他聊當然高興,”葉知容也高興他們爺們合得來,又看著熟睡的安安,還20天不到,小東西就長開了,白白嫩嫩的一團,雖然還對外界沒什麼感知,但醒著的時候喜歡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到處看,“這小家夥這陣子可沒煩著你們吧。”
講到這個,鄭恒就頭疼:“安安喜歡白天睡覺晚上鬧騰,我和寧景有時候被折騰得一晚上就睡四個小時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