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璣沒到琅琊之前,琅琊王氏未來主母,也就是王瑄妻室的熱門人選之首,陳郡謝氏才貌雙全的嫡女謝菀,被廣泛傳揚為中原第一美女。
珠璣進了司馬潤府中倆月,謝菀還是中原第一美女。
但兩個月之後的某天,一夜之間,整座臨沂城都知道了司馬潤後院藏著一位國色天香的美人。
街頭巷尾無不在議論:“從前皆道謝菀是中原第一美女,那是沒見過珠璣,見過珠璣才明白什麼叫人間真絕色。”
“那個惺惺作態的謝菀也配稱第一美女?要不是靠著家世和刻意營造出的名聲,誰知道她是哪個?人家珠璣一沒顯赫家世,二不拋頭露麵,都能名揚四方,那才叫真正的實力。”
珠璣和謝菀,衛戧都見過,說句真心話,這兩位美得各有千秋,可假如硬要分個高下,還是謝菀略勝一籌。
珠璣的妖媚,是屬於她接受以|色侍人訓練的成果;而謝菀舉手抬足間,自有一股恣意風流的韻味,那是門閥士族積年累月沉澱下來的儒雅。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後麵的發展。
當時貪婪好|色的譙王司馬隨打著探望病重的老琅琊王旗號,在其治下遊山玩水捎帶收集美女,突然聽說司馬潤後院藏著一位比謝菀還漂亮的女人,當然,謝菀他覬覦了好幾年,可礙著她的家世,他始終不敢染指,但珠璣隻是個小小玩物,實在叫他心癢難耐,當即就遣人給司馬潤去消息索要這個女人。
司馬隨自視甚高,這個瞧不起那個看不上,更是多次當眾譏諷司馬潤,司馬潤對其十分反感,但局勢又不容他和司馬隨當麵撕破臉,於是司馬潤與幾個心腹商量:“雖說不過是個區區玩物,但我實不甘心就這麼輕易讓譙王稱心遂願,各位可有什麼妙策?”
幾個心腹麵麵相覷,唯有馬維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屬下倒是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司馬潤微蹙眉頭:“但說無妨。”
馬維便道:“隻要殿下納珠璣為如夫人,珠璣有了名分,譙王自是不好再開口。”
一聽是這種有礙聲譽的招數,幾個心腹同時反對,但年少氣盛的司馬潤管不了那麼多,然後珠璣就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如夫人……
衛戧總結了一下,她認為珠璣之計甚好,可用!
馬上又意識到:前世這個時候,珠璣已經進入司馬潤後院,今次怎麼還在路上?
不過回頭一想,上輩子這個時候,自己還蹲在山裏頭數螞蟻呢,現在不也在路上,所以沒啥大不了的。
低頭又往左邊看看,梁逐好像睡得還蠻香的;
再往右瞅瞅,背對她而站的裴讓突然轉過頭來,四目相接,他挑挑眉,無聲詢問她想幹什麼。
衛戧狡黠一笑,豎起食指比著嘴唇做了噤聲手勢,接著一翻身從樹上輕巧躍下,落地無聲,剛抬腿就聽背後傳來梁逐清朗的嗓音:“少主打算幹什麼去?”
衛戧轉過身,對上梁逐明亮的眼睛,她嘴角一抽:“搞半天,你擱那假寐呢?”
梁逐坐直身體:“沒,先前確實睡了。”又問:“少主想幹什麼?”
衛戧抬手捏捏自己肩膀:“在樹上躺的胳膊腿都僵了,我想去溜溜。”
“車隊馬上啟程,坐車裏顛顛就好了。”
衛戧幹笑兩聲,眼珠一轉,幹笑變佞笑,抬步走到梁逐麵前蹲下,神秘兮兮道:“剛才聽說車隊裏來個叫珠璣的美人,長得那叫一個傾國傾城,你不去瞧瞧?”
梁逐看著她的表情,也回了兩聲幹笑:“沒興趣。”
衛戧霍然起身:“那好吧,我有興趣,我去看看。”
梁逐聞聲跟著站起來。
衛戧斜眼看他:“你想幹什麼?”
梁逐回道:“跟你一起去。”
衛戧聳肩攤手撇撇嘴,轉身就走,邊走邊以梁逐能聽見的聲音咕噥:“嘴上說著沒興趣,其實心思早就飛過去了,男人嘛,都這樣!”
才走兩步的梁逐聽了這話,僵立當場。
衛戧又走出去十幾步才轉頭來看他:“怎麼?”
梁逐回到歪脖子樹下:“算了,你們自己去吧,反正沒出車隊,應該沒什麼問題。”
“你不去可別後悔。”
梁逐拱手:“你們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