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視而不見(1 / 3)

眾目睽睽之下,跟他這麼“擠擠”,將來還扯得清麼?

衛戧麵無表情道:“多謝殿下好意!”朝司馬潤不曾留意的角落努努下巴:“今夜在下與兄長睡那裏。”

司馬潤扭頭望去,就見裴讓已經搭起一個簡易的矮帳篷,手腳當真麻溜,眨眼工夫,墊上幹草鋪好氈毯……

看著看著,司馬潤臉上刻意拿捏出的笑容逐漸撐不住——真是一時不察,這顆悶葫蘆就要跳出來興風作浪給他添堵,他還好心想給他娶個縣主來著,算了,還是直接開他瓢,掏他瓤,把他做成葫蘆瓢來得省心!

“其實有個‘照應’倒是其次,主要還是這一路行來,本王仔細思考了一遍衛校尉失蹤的過程,發現幾個疑點,想和小郎研究研究。”他不死心,拋出目前最具誘~惑力的餌,目光蓄滿柔清,媚笑著等她上鉤!

衛戧審視著他難得一見的俊美眉目,暗自琢磨:像他現在這樣,是不是就叫勾引啊?

她從前沒被勾引過,隻聽醉酒的幕僚講葷話,說男人在那種時候對女人那麼做,就叫霸王硬上弓……在聽到那些話之前,她一直認為,這世間的夫妻相處,全都是那樣的。

偶爾也在無意間聽珠璣跟他的侍妾們炫耀:“殿下真要動了心,勾引的女人簡直把持不住,那嘴呀,比蜜餞還甜,跟你們說啊,昨晚殿下他事後……”

他也曾信誓旦旦的與她說過:“戧歌,她們隻是棋子和玩物,隻有你才是特別的,我跟你保證,百年之後,我的陵寢之側,隻留你一人之位!”

那時聽他一席鬼話,她也讚同珠璣的看法——的確,比蜜餞甜上不知多少倍!

為此,她不留餘地的拒絕各方勢力對她的招攬,為他立下汗馬功勞,現在想想,死後啊,連具全屍都未必能保住,以司馬潤那處處要求完美的性格,會允許在他陵寢內出現一具無頭女屍?

她看著他,有時候真的很想問問他:“司馬潤,你原本屬意的是虞濛,可虞公不許,你退而求其次娶了我,但這對高傲的你來說,象征著無法擺脫的屈~辱,看到我,就會令你想到求而不得的不甘,所以你才對你後院裏所有的女人都溫柔,唯獨對我這樣殘忍吧?”

其實以司馬潤這三年經營起來的名聲和地位,再去求娶虞濛,虞公肯定不會百般推托,不然那趨炎附勢的老匹夫最後也不會把自己最寵愛的嫡親孫女許給了他,他和虞濛完全可以再續前緣,實在沒必要來糾纏她……

“戧歌?”見她久久不語,司馬潤抱著氈毯蹭過來,俯身在她耳畔溫柔輕喚。

衛戧抬頭對上司馬潤灼灼的目光,霎時醒過神來:其實真正的放下,是視而不見的淡漠,而不是費心揣摩他的心思——想到這裏,她付之一笑,心情豁然開朗!

火堆劈啪作響,火光映在她臉上,盡管她為了讓自己更像個少年,對自己尚未長開的麵容做了手腳,但輪廓還是隱約可見的,這一笑,令他心口一蕩,但隨之而來的卻是莫名的不安,他急切的勻出一隻手來探向她肩頭:“戧歌?”

卻被她輕易閃身避開:“殿下,您也說我年歲尚小,身體單薄,都這麼晚了,我實在累了,有什麼事情明早再說吧!”她冷淡的拒絕去咬他拋出的誘餌。

他靜靜的盯著她看了半晌,最後溫柔笑道:“那好吧,你早些歇息。”抱著氈毯轉身,卻沒有回到她給他們劃分出的陣營,而是走到裴讓搭好的簡易帳篷邊,將懷中氈毯沿著帳篷走向鋪好,脫了狐裘大氅躺下去,將大氅塞進帳篷,拉出她充當被子的披風蓋在自己身上,並將胳膊伸出來:“還要勞請衛家郎君稍後給本王係上絲繩啊!”

衛戧皺起眉頭看著死皮賴臉躺那挺屍的狗皮膏藥,再看裴讓也是一臉無奈——這位畢竟是繼任琅琊王,聖上新封的平西將軍,身份擱那擺著呢,實在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像打狗一樣把他轟走。

裴讓憋了一會兒,把臉憋得通紅,抬頭看看衛戧,咬牙瞪眼把心一橫,對司馬潤拱拱手:“殿下,得罪了!”在司馬潤反應過來之前,沿著他和帳篷之間那一條半人寬的空隙背對司馬潤側躺下去,如此一來,便徹底阻隔了司馬潤和衛戧接觸的可能性。

“你——”眼見司馬潤要炸,但衛戧一開口就讓他熄火,她說:“哥哥,那地方太窄,你還是到裏麵睡吧!”聽她說完,司馬潤不但不炸,還往旁邊挪挪,給裴讓勻出足夠寬的地方:“不窄不窄,就睡這吧,擠擠還暖和!”

終於清淨,拴好絲繩該睡就睡。

衛戧將她爹失蹤前的細節又在心裏過了一遍,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但畢竟惦記著衛勇提過的詭異情況,心裏繃著一根弦,不敢睡太沉,果然,沒多久就讓她聽到異常的響鈴聲,豁然起身,撩起帳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