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為所欲為(1 / 2)

彼時,王玨牽著衛戧的手,恭敬的跪坐在衛毅麵前,聲音琅琅道:“不出十年,我琅琊王氏必將成為當今天下的頂級門閥士族,而戧歌自當是我王氏的族長夫人,這是誰也無法動搖的既定事實,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婚姻之事更是如此,是以儀禮規矩,小婿自會從之,禮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此小婿特征得對戧歌有養育之恩的南公與姨婆首肯,今日來此,隻是想提醒一下對戧歌有生育之恩的嶽父大人,好叫嶽父大人知曉,小婿與戧歌已在魁母見證下喜結良緣,至於須做與世人觀看的盛禮,亦會逐一補上,今日因嶽父大人私欲,落到我戧歌頭上的無妄之災,身為她的夫君,小婿會想辦法替她解除,便不與嶽父大人計較了,但有一事,小婿要事先講下……”

衛毅抬眼看了看虞薑和衛敏,以手遮唇幹咳兩聲,之後才沙啞道:“什麼事?”

王玨冷冷一笑:“今日之前的舊事,小婿暫且揭過,但從今往後,若再有人敢將那些歪心邪意打在我王氏繼任族長夫人頭上,休怪我王氏翻臉無情!”

本就倍感尷尬的衛毅,在聽完王玨的話,臉色非一般的難看。

虞薑安靜的聽完,拎著裙擺快步走上前,挨著衛毅坐下來,賠笑道:“十一郎啊,你也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王玨挑高下巴,冷淡的瞥了虞薑一眼:“滾——我王十郎麵前,還沒你這妖婦說話的份兒!”

虞薑對上王玨眼中的煞氣,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刻意挺高的身形一點點頹靡下去,徹底噤聲不語。

再怎麼說,自己的夫人被人當著自己的麵罵做“妖婦”,絕對不能置若罔聞,於是衛毅挺起胸膛,端出長輩架勢:“十一郎,這婚姻之事,既由魁母前輩做鑒證,那便是戧歌的福氣,想來世人亦是無理可挑,於情於理,為父都當承認你二人已是夫妻,所以呢,不管怎樣,拙荊好歹也是戧歌的母親,你的嶽母,你怎好對她出言不遜?”

王玨侃侃應道:“《孟子·公孫醜上》: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誠服也——你那賤內,非我嶽母,我嶽母乃桓氏,且說以德服人,德行未到,空長些年歲便能服人,那我王氏族人中,不乏耄耋之年的老者,豈不都能坐上族長之位?退一步來講,想要以力服人,力不及我,焉能製我?嶽父大人,我敬你,隻是看在你是戧歌生父的麵子上,還請你不要把阿貓阿狗都推到我麵前,妄自尊大!”

衛毅被王玨一通搶白,挺直的胸膛又縮了回去,特別是在王玨提到戧歌的生母之後,他的神情更是落寞,投向始終低頭不語的戧歌的目光中也多出幾分歉意。

王玨又道:“我等不日便要啟程回歸臨沂,屆時小婿太公會親自過府與嶽父商議結親事宜,好了,小婿想說的皆以說完,時間不早了,小婿與戧歌先行告退,還請嶽父早些歇息。”

義正言辭的講了那麼多,其實主要目的就是光明正大的牽著衛戧的小手過來打個招呼:喂,老小子,你這閨女已經是本郎君的媳婦了,日後再想怎麼辦她,先在心裏合計合計自己幾斤幾兩,可抵得住我王家的報複……

流星趕月的來,把話說清楚,絕不多停留一刻,風馳電掣的去。

其實別說上馬上車,就是上牆上樹,對於衛戧來說也是小菜一碟,但王玨執意要像模像樣的將她小心攙扶上車,然後自己再跟上來。

車簾一垂下,王玨立刻黏上來,和之前的傲氣凜然判若兩人。

一雙笑成月牙樣的眸子裏倒映出車廂上嵌著的夜明珠的光亮,他挑起下巴:“這樣說,會不會叫你很動心呀?”那神情,像極取得成績後,急於跟父母邀功的稚子。

衛戧看著王玨,暗忖:果然還是個孩子!於是像對待允兒一般,抬高手憐愛的撫摸他發頂,欣慰道:“是啊,很動心!”

王玨眨眨眼:“我怎麼覺得你這表情好像有點不對?”

衛戧也眨眼:“嗯?哪裏不對?”

王玨沉吟片刻:“算了,你小不懂事,反正來日方長,我還是少安毋躁,徐徐圖之罷!”抬手捉了她輕撫他發頂的手,又與她漫聲解釋此行用意:“我們須防患於未然,一旦那山貓野獸跑到他們跟前,說有辦法既不讓衛家背上欺君大罪,又能讓嶽父大人他那個兒子光宗耀祖,他們聽完之後,肯定二話不說,直接把腦筋不大好的你誆回去,洗洗幹淨雙手奉上請禽獸享用,那我得多傷心呀!他們既然叫我不好受,我也不能叫他們好活,你說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