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同歸於盡(1 / 2)

見司馬潤終於收斂起那紮眼的笑容,衛戧覺得自他出現後便梗在心肺間的一口悶氣豁然消散,她心安神泰,悠閑自在的補上一刀:“殿下,恕下官直言,談及到個人私情時,除去當事人之外的第三者,無論是誰,都是不相幹的旁人!”

司馬潤愕然轉頭:“個人私情,你們?第三者,我……”

衛戧眉梢眼角泄露出一絲嬌羞笑意,她低聲道:“是的呀,王郎與下官。”管他是不是屬垣有耳呢,“朕與先生解戰袍,芙蓉帳暖度*”1都可以,王十一郎和衛校尉談談私情又何妨?

司馬潤似一時不能反應,衛戧趁機逃之夭夭。

王瑄馬車前,車簾一撩起,四目相對,都不必看衣著裝扮,衛戧便知這個的確是王瑄,要問她原因,她大約會說——直覺!

視線往下一移,發現他果然穿著白色的大袖衫,隻是今天雖然暖和,卻還不是著單衣的時令,何況他還一副弱不禁風的形容。

衛戧動作利落的跳上車來,回手遮嚴車簾,拿起擱在旁邊的大氅繞過雕花小幾來到他身側給他披上:“本來就不舒服,為何有衣不穿,偏要幹晾著?”

王瑄抬手捉住她落在他肩頭的手,不等開口,蹲在旁邊的渡引發話了:“會撒嬌的小鬼有糖吃,阿引的主君不會撒嬌,沒糖吃,心灰意冷,索性凍死自己,和丫的同歸於盡!”

聽了渡引的話,衛戧低頭看了一眼王瑄,想了想,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解下腰側革囊,從裏麵掏出兩顆麥芽糖,蹲下來翻開他的手,將糖輕輕放進他手心:“其實這糖並不貴,你要是喜歡,就讓桅治去給你買一些回來,反正你也不小了,不用擔心吃壞牙齒。”

王瑄扶額道:“渡引的話你也信?”

衛戧眨眨眼:“原來你並不喜歡吃糖啊!”邊說邊出手想要拿回放入王瑄手心的兩顆糖。

王瑄倏地聚攏五指,攥緊麥芽糖移開手躲避衛戧的動作:“我喜不喜歡吃是我的事,你已經給了我,豈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衛戧斜瞥王瑄:原來幼稚也是可以傳染的!

王瑄接收到衛戧的眼神,耳根逐漸泛起了紅,不過表麵看來,還是一派的優雅從容:“方才醒過來,感覺有些熱,是以脫掉外衣。”

衛戧做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呀!”接著換回正經表情,道:“說吧,找我過來有什麼要緊事?”

王瑄執起雕花小幾上擺著的茶壺,斟上一盞茶遞給衛戧:“司馬潤來了。”

所以說,果然是“心有靈犀”,替她解圍?衛戧坐到小幾旁邊,擎盞飲茶:“多謝。”

王瑄審視她的表情,見她麵對他時,表情與往日無異,才又輕緩道:“其實那件事,就連桅治他們都不太清楚,在王家也隻有太公和家父家母等極少數的幾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衛戧擎著茶盞的手一頓,她唇就盞沿抬眼看過來:“你十哥?”也是,王玨都坦白從寬了,王瑄肯定會就此事找她談談的,端看要談什麼內容了。

王瑄將視線放在手中的麥芽糖上,喃喃道:“那一日,火海裏,我聽到他的哭喊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衛戧想象了一下,那樣揪心的一幕,對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實在太過殘忍,不管是死的那個還是活下來的這個,都是不能承受之重。

王瑄頓了頓,才又繼續道:“或許是逃避,亦或許是其他原因,再次醒來後,我便徹底忘掉了那些,甚至想不起自己曾有個朝夕相對的孿生哥哥,家人怕我受到刺激,也不敢在我麵前提起他,不管是他穿過的衣,用過的物,寫過的字或者畫過的畫,統統丟棄了。”

衛戧想了想,即便明知是假的,可自己還是把幻境中那個“諾兒”玩過的鞠球給帶了出來,現在允兒還玩著呢。

“但從那以後,我開始夜夜做惡夢,醒來後又說不清夢到了什麼,身體也愈發虛弱,眼睛更是漸漸失明,父母原以為我的眼睛是被煙熏壞了,可帶著我去過很多地方,巫醫們異口同聲的說,我的眼睛沒任何問題,身體也查不出病症。”

這些事情,她早有耳聞,但具體細節卻不大清楚。

“直到我們巧遇桃籙,事情才出現轉機,他對我太公說,我體內宿著一個怨魂,那怨魂從眼入,進到我體內之後,它便封堵入口,蠶食我的魂魄,以期有一日取而代之,桃籙帶我去見魁母前輩,前輩用盡辦法,也沒能徹底將它從我體內驅逐出來,因我有一魂一魄已被它蠶食幹淨,成功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