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的感覺驚醒了林天虹,一陣恍惚,她聚焦了雙目,眼前出現一張白皙而瘦削的男人的臉,不乏帥氣。他坐在床前定定地看著她,眸中閃爍著壓抑著的詭異的興奮,濃密的半長的黑發飛舞著,風很大。這男人關了微型電筒並將之收進了衣兜裏。
即便是黑夜,在黑雲的縫隙中灑下的朦朧月光下,她依然能辨出他的皮膚很白,而實際上,他本人也穿著一件幹淨的大翻領白色製服樣上衣,帶著幾分飄渺,不太真實的感覺。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類似中藥又類似什麼礦物的香味,雖然淡到極致,但林天虹還是聞到了。
就是一瞬間的事,烏雲完全遮蔽了月亮,麵前一片漆黑,她隻能分辨得出眼前有一個淡淡的影子,是人影還是鬼影?
林天虹心中一凜,想立刻坐起來,卻動不了分毫,周身無力,肢體就像不受自己控製,想說話,喉嚨裏發不出一點聲音。是夢魘嗎?她呆呆地盯著麵前黑暗尚能看到的帶著淡淡笑容的詭異雙眸,是的,雖然很暗,她還是分辨出了他的笑容。窗外海浪聲比先前更大了,帶著猛烈的呼嘯聲,就象海浪很近似的,窗簾被吹得橫飛起來,瘋狂飄搖,林天虹感覺這所別墅似乎是大海中的一艘小船。
那年輕男子伸出修長好看的左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撫摩,林天虹綿軟的身軀無法躲避。沒多久,那手便順著臉頰向下滑行,脖頸上的酥麻感引起了她輕微的顫栗。
那年輕男子忽而開口:“啊,終於等到了你的出現,我生命中的女人!你注定是屬於我的。”他的聲音低而磁性,輕而飄渺,壓抑著無法言喻的熱烈情緒,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魅惑與神秘感,眼眸淡而且空。那手已經探至了鎖骨下衣領內,指腹略糙,手溫略高。林天虹大是著急,奮力想撥開這隻手。不知是不是過於急切,頭筋扯痛,她似暈似睡,沒了知覺。
在睡夢中,海浪聲越來越大,夾雜著呼嘯的狂風,一種她從未經曆過的巨大聲勢以滅頂之勢壓了下來。
迷迷糊糊中,不清晰的念頭閃過腦海:“是噩夢吧?離奇的噩夢”,突然之間有個真真切切的聲音穿越過狂風海浪的呼嘯聲傳來:“危險!”
緊跟著一個沉重的身軀突然壓在她身上,她剛睜開眼睛,便看到巨大的波浪向敞開的窗內湧來,也是在同時,這床突然陷了下去,剛落入地麵以下,頭頂上方便合上了鋼筋混凝土蓋子,有兩道板麵合上的聲音,密封得極嚴。她隻聽到巨大的水流衝擊聲從頭頂傳來,周圍一片漆黑。
在這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唯一能感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的,就是身上沉重的重量及耳邊粗重的呼吸聲。
受驚的林天虹一時之間無法反應過來,半晌才掙紮著出聲,聲音極是沙啞:“這是怎麼了?我還在做噩夢嗎?”
她發現自己能發出聲音了,心中閃過一絲驚喜。此時第一個反應便是伸手推拒那白衣男子。手是伸了出來,可是那胸膛很堅實,推不動,但她的手感受到了對方胸膛傳來的熱量與沉穩的心跳聲,這一切那麼真實,不像是做夢。從噴到她臉上的略帶清涼的氣息中,她已經知道了身上的人是鍾濤,就在昨天,她已經熟悉了他的味道。原來昨夜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