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如詩的馬車拐過街角,卻沒有發現裹挾在嫋嫋霧氣中的安陽茶樓裏麵的一縷白衣。
邱千奇握著手裏麵的杯子,從沈如詩的轎子處撤回了目光,卻裹挾著三分凶狠,三分迷離,嘴角噙著的嗜血的笑意愈加濃厚。
“喻王殿下,這顆棋子你還真是走的妙啊!無心插柳柳成蔭,本想把銳王牽扯進來,沒想到牽扯進了丞相府的女兒,婦人身上還有傳染性劇毒,沈如詩必定感染,她死了,倒也是為我們除去了一塊絆腳石。”
蕭天喻並不答話,眼裏的光芒實在是嚇人,手裏的茶壺握出一道痕跡。
那婦人的確是陸星辰的乳娘,當年遭人誣陷被老夫人逐出平陽侯府,一直生活在鄉下,平陽侯卻對這位乳母非常有感情,私底下一直慷慨解囊。
蕭天喻眼線眾多,發現平陽侯這個秘密,加以利用,給那婦人送信謊稱平陽侯請她來皇城一趟,卻在她身上種下劇毒,故意讓她與蕭天銳相遇。
大皇子這個人蕭天喻是最了解的,貪生怕死,現在到婦人身上的症狀一定害怕。
隻要他派人告知平陽侯乳母在此的消息,平陽侯趕到,卻發現被蕭天銳害死,兩人之間的爭端必定挑起,這樣他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但誰知道會被這沈如詩橫插一腳。夫人身上還染了傳染性的中毒,沈如詩這丫頭若是感染上了,想到這裏,蕭天喻眉頭微微蹙起,眉間烙刻下一個川字。
“喻王殿下是舍不得美人嗎?”邱千奇自從上次在天牢裏見了沈如詩,就覺得這女子與眾不同,自帶一種沉穩冷靜的氣場,隻可惜,她是淩王的人。
蕭天喻遲疑片刻,長歎一口氣,刻著九龍鬥尾的瓷茶壺縫隙裏很出茶水,股股清香沁如鼻間。
“邱千奇,你我料事如神,這一次,恐怕要栽在這個丫頭身上了!我的真不覺得沈如詩那樣輕易被打垮。”說罷,輕輕抿了一口茶,望著沈如詩原來站定的地方發愣。
為何,沈如詩的每次出場都會讓他心動不已?
丞相府內,不出宋氏所料,沈嘉良聽說沈如詩將染了重疾的人帶回府上,氣的胸口發疼,窗欞被敲得震動起來,“她又想幹什麼,她還真把這丞相府當成府廟了!王平林,小姐把那人帶回來,直接關進柴房就好,小姐要是願意,也一並住進去。”
王平林遲疑片刻,“老爺,可是如今大小姐身份不同了,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妥當。”
沈嘉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自然知道她身份不同,若非如此,今日她連家門都別想進,豈容得她這般任意撒野!”
王平林渾身一顫,近來老爺對小姐的態度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恭恭敬敬地答應一聲便退下了。
沈嘉良斜憑木欄,長噓一口氣,“文慧啊!我知道你去的冤枉,但是我當年也是沒有辦法,你可不要留下她來詛咒我們沈家啊!”
沈如詩聽說沈嘉良留給這婦人一間柴房時,氣的牙根癢癢,心中滿是悲痛,她這位父親可真是無情至極。
那婦人看出沈如詩的窘境,善解人意地說道,“姑娘,我知道你的難處,有個安息之地對我而言就是極大的奢求了,我不想要讓你左右為難,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