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群中走出去,卻瞥見蕭天淩滿是怒意的眼神,沈如詩長噓一口氣,剛才她的表現還不得把這位淩王殿下氣死。
她感覺現在蕭天淩渾身汗毛都散發出一個冷氣,要將她撕得粉碎。淩王向來孤寂冷傲的一個人,竟然讓她拿來叫賣,沈如詩細細想來,她的確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啊。
一曲古箏曲響起,宴會上的人將目光都轉移到那個古色古香的美女身上,但是樣貌出群也就罷了,還能彈得如此一手好曲子,沈如詩微微眯起眼睛,這女子的曲子不同於一般歌仿裏麵的歌姬,絕非善類。
安寧公主讚許地點了點頭,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三弟,這女子的琴聲的確非同凡響,旋律悠揚,卻暗藏著一股淒然的感傷,想必是曆經世事,才能彈奏出如此打動人心的曲子。”
蕭天喻眼裏閃過一絲複雜,也是笑道,“皇姐真是聰明,此女是三弟在歌仿覓得的,甚是賞識,仔細打聽才知她的身世,竟是前太傅李大人的獨女。”
蕭天喻說這話時,仔細觀察著安寧公主的臉色,隻見她臉上的笑意驟然凝住,微微一怔,若有所思。
沈如詩揚起嘴角,喝了口茶,一雙雪亮的眼睛映在茶水裏麵,如點點星光落入湖中。
李大人原為先皇太傅,在爭奪皇位的過程中站錯了隊伍,老皇帝一上位便隨意找了個理由將李太傅家滅門,女眷紛紛入宮為奴,隻不過李楚夢當時年紀還小,便逃過一劫,誰知竟也流落歌仿,淪為歌姬。
安寧公主歎了口氣,“造化弄人,難得李小姐出落得如此美貌動人,遇到三弟,可真是她的福氣。”
蕭天喻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皇姐有所不知,李小姐可真是像極了當年的李太傅,隻可惜家世敗落,不然憑借如此聰慧的心智,定然能入宮為妃。”
沈如詩眉頭輕佻,蕭天喻怕是深林裏的一頭餓狼,現在已經沉寂不住了,這麼快就動用著一顆棋子。
安寧公主聽後身子微微一顫,遲疑片刻,臉色越來越難看。“停下。”
她口裏淡淡吐出兩個字,氣氛卻驟然凝住。
李楚夢不知所以,濃密的睫毛掛著三分高傲,抬起眼來望著安寧公主,纖細的指尖微微撥動琴弦,放回身前。“不知是否是小女的琴技過於拙劣,叨擾了安寧公主?”
安寧公主眉頭擰住,沒有答她,隻是偏過頭去對著蕭天喻淡淡道,“此女固然是個良人,可惜出身不好。這樣的女子三弟怎麼能帶入宮裏?”
蕭天喻臉上似是不解,卻連忙賠禮道歉,“皇姐說的是,三弟不過念著李小姐的琴技不比常人,想給皇姐助助興,已是莽撞,未來得及思量李小姐的身份,還請皇姐莫要責怪。”
安寧公主點了點頭,臉上的陰霾揮之不去,也不似剛才那麼熱情。
蕭天淩卻全然不顧周圍的環境,目光探尋地看著沈如詩,兩隻眼睛炯炯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