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事情,你怎麼看?”沈嘉良宦海沉浮多年,自然對卻看不透他這個女兒的心思。眉間漸漸烙下幾道皺紋,有些坐不住了。
沈如詩卻隻是拿著一個果子,輕輕咬了一口,抬起眼尾,有意無意道,“父親說的可是三叔父的事情?”
“不然你以為呢?”沈嘉良略微有些不滿,卻隱藏在心底,一雙狐狸眼緊緊盯著沈如詩,“你三叔父要那麼多銀子幹什麼?”
小桃站在門外,偷偷向裏麵張望著,小姐被老爺留下,她心裏隱隱擔憂,畢竟今夜剛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若是讓沈嘉良看出蛛絲馬跡,可就壞事了。
朱砂窗戶裏麵的女子卻隻是淡淡笑著,今日描了一道罥煙眉,卻遮不住臉上的清秀,微微揚起的嘴角上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三叔父若不是拿去吃喝嫖賭,恐怕是被人利用了。”沈如詩淡淡吐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幽黑深邃的雙瞳如同柔媚的黑夜。隻見眼前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一張蒼老的臉上透露出三分凶狠淩厲之色。
“我知道你一向與三房不合,你發現了你三叔父的什麼秘密,定要毫無保留說出來,府上丟失如此多的銀兩,實在蹊蹺,恐怕是天降橫禍。”
天降橫禍?沈如詩哭笑不得,沈嘉良是隻老狐狸,絕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厲害。她慢慢攥緊拳頭,臉上露出些許倦意。
“父親這是說的什麼話,莫要嚇壞了女兒,女兒怎麼可能與三房有什麼過節,女兒做的所有事情不過是為了父親的顏麵著想,至於今夜的事情,也全是為了丞相府著想,絕非徇私。”
燭火下掩著女子精致的臉龐泛上委屈,“父親也莫要向我打聽三叔父的事情,女兒全然不知。至於銀子的事情,父親也不必過於擔心,多派些人手四處查證一下銀票的去向便是。”
沈嘉良聽聞最後一句,豁然開朗,臉上的倦意與疲憊煙消雲散,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開,嘴角也多了一絲笑意,想誇讚沈如詩幾句,話溜到嘴邊,似是又想起什麼,喉嚨滾動一下,“今夜不早了,回房歇息吧。”
沈如詩出賬房時,勾起薄涼的唇,露出個美麗的笑容。背後的那目光帶著炙熱的深沉,炯炯望著她。
小桃在屋外呆的無聊了,掐著樹枝在地上畫影子,聽見紫檀木香門咯吱一聲響,笑著轉回身子,“小姐。”
唇瓣微微抖動幾下,卻見沈如詩目光平靜,紫檀木香門後燭光搖曳,映照著沈嘉良的身影,抿住嘴唇,走了數百步才開口,“小姐,老爺可有盤問你什麼?”
“何止是盤問,簡直就是試探。”沈如詩鬆了口氣,想想沈嘉良那一雙狐狸眼睛盯著她打轉心裏就十分厭惡,“今夜進賊的看來父親已經懷疑到我身上了。”
旁邊的小桃見沈如詩麵不改色心不跳,一副從容自若的模樣,卻抑製不住心跳加快,小臉撲紅,雙手交叉捂在嘴上,努力壓低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