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堵,堵邢禮文還有沒有最後一絲人性。
“慢著!”邢禮文情緒在那一刻崩潰,撲通一聲狠狠地跪在地上,兩隻手不停地抓著自己頭,撤下一地白發。
隔著梅林,都能看見他臉上的痛苦不堪,本就滿是皺紋的臉上此刻早已是猙獰不已,從遠處看去,像是被烈火焚燒過。
“慢著”男人還是在低頭抽搐著,他費力地抬起頭看著他的兒子,一張蒼老的臉上多了一絲父親該有的慈愛。
沈如詩長舒一口氣,若是剛才邢禮文不答應,她會下手嗎?
“讓你的人住手。”沈如詩淡淡道,語氣稍微舒緩一些,今日這場鬧劇,終於要結束。
邢禮文抬起頭,緩緩舉起手,“放下劍吧。”
死士緊緊盯著他,目光裏麵滿是憤恨與不甘,其中一人性情暴躁,陡然將手裏麵的劍折斷,目光裏麵充斥著憤怒的花火。
他一把拽起邢禮文的衣領,語氣凶狠,已是沒有了剛才的順從。
“邢大人,你當時答應過主人,不就是幾個毛頭小子,怎麼能為了他們阻擋主人的大業?”
邢禮文身子猛地顫抖一下,臉上嚇得慘白,帶著哭腔道,“那可是我邢禮文的兒子,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去送死?”
死士聽後,眼底驟然閃過一陣銀白色的光芒,牙齒咬的吱嘎吱嘎響,惡狠狠道。“既然如此,邢大人不要怪我們無情了。”
“你們想幹什麼?”邢禮文大驚,沒想到他們竟然敢違抗自己的命令,本就是驚恐的眼睛差點掉出來。
沈如詩見死士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心裏大叫不妙,驚喊一聲,“放箭!”
驟然間,幾十冷箭朝著黑壓壓的人影射去。空氣中頓時被密密匝匝的銀光遮住,遠遠看去,冷箭的光芒甚至都遮擋住了日光。
這些死士也不是吃素的,手裏的劍如旋風一般快速旋轉著,利器相互摩擦的聲音不斷,每一聲都像是鋸子在人的心頭不停地割來割去。
何太守他們嚇得早就退到涼亭角落裏麵藏起來。
轉眼間,死士已經死了大半。
領頭那人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麵滿是猩紅,抓起邢禮文,“你竟然敢耍我們?”
邢禮文微微斜愣著眼睛,看見死士的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麵,從指尖涼到心頭,顫顫抖抖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是哪個女人搞的鬼。”
“哼!”死士冷哼一聲,語氣裏麵滿是懷疑。“一定是你們裏應外合,一個女人哪裏會那麼聰明,何太守都是一副混沌模樣,那女的就能夠調配江陵的兵?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撲通!”又有一具同伴的屍體倒在他的腳下,濃重的鮮血刺激著他。
“邢大人,既然你急於澄清自己的清白,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死士眼底的殺戮已經十分明顯。微微勾起唇角,笑意讓人毛骨悚然。“陪我們一起去死吧!”
說著,利劍便從頭砍下。
邢禮文嚇得麵色刷白,半張著嘴吧,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驟然間兩眼昏花,什麼都看不見,隻有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從頭上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