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確是邢家的孩子,邢天銘和刑天灝。”何太守轉回身子,凝眸看著兩個孩子,年紀不大,邢府敗落,他們兩人不過是流落於他腳下的野狗罷了。
可他心裏麵卻是異常的惶恐,總害怕這兩隻野狗會在不經意之間將他咬的連皮肉都不剩,夜裏麵經常會做噩夢,近來經常失眠。那兩個孩子的眼神,他實在害怕。
何太守放在身子一側的手指微微顫抖幾下,將目光從兩個孩子的身上抽回。恢複了原有的鎮定,“怎麼,你認識?”
官吏剛想說他認識,看著何太守眼睛裏麵跳動的火光,心裏麵不知不覺蹦的一聲響,仔細想明白了,何太守根本就不是在問他,而是責備。
男人甚至背後竄上一股涼意,連忙點頭哈腰,頭搖的像是撥浪鼓,“小的怎麼會認識,小的隻知道看好邢府裏麵的人,太守吩咐的事情,小的可不敢有分毫耽誤。”
“嗯。”何太守點點頭,“這樣最好,一會進去之後,你自然知道怎麼做,你是個聰明人,日後到我手底下做事吧。”狡猾的男人眼裏閃過一絲銀光,嘴角裂開一個難看的弧度,被白花花的胡子遮住。
“是是是!”官吏受寵若驚,用力地點著頭,臉上本就有許多皺紋,這樣用力一笑,皺紋更多,像是溝壑被各分層了數十個區域,每一塊都十分不均衡,坑坑窪窪極其不舒服。讓人心裏隻想作嘔。
“開門!”官吏將聲音拉得好長,朱紅色的大門上麵被黃色的字符封印住,原本每日定當擦上兩遍的大門,過了十幾日的功夫,就布滿灰塵,上麵或多或少纏繞上了蜘蛛絲。
大門一角不知名的絲蟲屍體周圍圍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斑點,仔細一看,是有螞蟻再吃百足之蟲的屍體。
邢天銘步伐格外沉重,每走一步,身上壓著的千斤重的擔子都要將他的脊梁骨折斷,昔日的輝煌讓今日的衰落看起來更加的寒心。都言“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可是邢府這一次,恐怕真的難以翻身了。
踏過門檻,隔得很遠就能聽見涼亭處女人哭泣的聲音,邢天銘眉頭緊擰著,眼裏的怒火熊熊燃燒,心裏麵壓抑著無限的憤恨,卻將嘴唇咬的慘白,伸出手握著刑天灝的胳膊。
看著孩子麵色沉靜,他改變了主意,不能說,不能如此輕易發泄出來,絕不能讓何太守或者蕭天喻抓到任何把柄,否則,刑天灝也會跟著一同受牽累。
沈如詩走在右麵,早已經注意到邢天銘異常的神態,眼裏麵滿含著複雜,思量片刻,嘴角上揚,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淩王,我聽涼亭那邊有哭聲,不如我們過去看看可好?”
蕭天淩眼地上過一陣白光,目光從邢家兩兄弟身上掃過,看著臉上滿是玩味的蕭天喻,勾起唇角,拉著沈如詩的胳膊,絲毫不顧沈如詩臉上那麼驚訝的神色,“既然你想去,我便陪你去。”
沈如詩咽下口水,眼裏麵滿是不解,為何自從自己跳湖大病一場之後,蕭天淩整個人都像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