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詩微微一怔,隨即眼底閃過一絲光彩,伸出手方將擋在她麵前的那人推開,她便與楚燕儷四目相對,不,是隔著一層薄紗相對。
沈如詩笑笑,嘴角扯動的笑意甚是古怪,周圍的人瞪大了眼睛看著熱鬧。
“他如何得罪你了?”沈如詩不緊不慢看了那人一眼,地上的鮮血散開,將周圍的一片白雪染成紅色,不知為何,她竟有些想要嘔吐,卻還是將心底的驚奇壓抑下去,笑著看著楚燕儷,那笑容,卻帶著一絲危險。
她不了解楚燕儷真實麵貌,自然不會與她為敵,她可以耐住好奇,卻絕對忍不了欺騙。“他不過是個看門的,哪裏惹到你了?”沈如詩將麵前的女子宛若冰山一般站在那裏,字字誅心重複道。
楚燕儷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從地上的屍體身上掃過,劍光一指,方才在那裏蠶食著白骨的白蟻頓時化作一片焦炭。
周圍的人大叫一聲,退後十米,唯有沈如詩不慌不忙,站在那裏未曾移動分毫,眼底透出三分凜冽,卻見楚燕儷不緊不慢地將手裏的劍放下,聲音依舊清冷,“他傷了我。”
“他傷得了你?”沈如詩微微蹙眉,對於她剛才的行動已是十分不滿。雖然這女子出手很辣,毫不留情,對於沈府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曾在意,甚至連她名義上的主子都未曾正眼瞧過一眼,但沈如詩卻有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她絕對不會傷她。
她便那樣定立在楚燕儷麵前,盡管身旁三步遠的屍體已經血肉模糊,沈如詩氣息卻是出奇的平穩。
楚燕儷內力深厚,武功非常人所能比,當然感受到沈如詩氣息的平靜。隔著一層薄紗,竟然出奇的笑了一下,“你不怕我?”
沈如詩笑道,“我為何要怕你,我不過是過來詢問事情的真相,並未得罪你,你有什麼理由殺我?父親不在府上,出了事情,我定然要擔當一定罪責,若是不將此事查地水落石出,我將來如何對父親交代?”
“楚姑娘看來其也是英姿颯爽,江湖狹義,自然不會亂殺人。如詩不過是想聽聽,此人究竟如何得罪你了?知道事情的原委,我也好做出一個公正的評判不是嗎?”
沈如詩麵色平靜,心裏卻滿上一股從未有過的惶恐,楚燕儷的眼神又恢複往常的冰冷,隔著那一層薄紗,她卻有了隔著千山萬水的錯覺,擋在她麵前的,不是那層薄紗,而是楚燕儷眼底的冰寒。
半晌,楚燕儷似笑非笑,從懷裏掏出一包藥物,“這是他偷偷放在我的碗裏的,那隻碗還在屋子裏麵,人贓俱獲,他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的語氣滿是銳利。
莫寒溪順著楚燕儷的目光看去,她手裏的藥物,是飛花散!莫寒溪不會看錯的,前世她曾跟著玉手觀音治愈一位中了飛花散之毒的江湖中人。
盡管玉手觀音使出通天之力,可飛花散的毒性極其強烈,一旦蔓延,便無藥可救,那人七經八脈盡鎖,七竅流血,難得保住一條性命,卻還是變成廢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