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望紛紛揚揚的雪花,伸出手攤開手掌,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掌心,她卻沒有任何觸覺。意識到自己的麻木後,她瞪大了眼睛,眼底卻滿是虛空,外人看來,興許以為看著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半晌,她心裏閃過萬千念頭,緩緩歎了口氣,所有的動作都十分緩慢。
“小姐,可曾記得小姐臨走前囑咐淩王要好好照顧奴婢嗎?”雖然這話說起來實在是太抬舉她一個丫鬟,畢竟她和淩王身份懸殊,哪裏敢讓淩王照顧她。
可是淩王待沈如詩好,愛屋及烏,因此待她也是照顧有加,甚至比淩王府的舊人都要好上一些。
“嗯。”沈如詩淡淡道,心裏念道小桃廢話可真多,可是天生的驕傲卻讓她放不下麵子跟之前一樣催促她快些說下去。
“小姐走的第三日,淩王便找了一位江湖大夫給小桃開藥。小桃受寵若驚,也沒有多想,就按照那大夫開的房子吃藥,果然傷情逐漸好轉。”
“那豈不是很好。”沈如詩有些諷刺地說道,心裏念道這蕭天淩還真是殷勤,看來當時是真的想得到自己的心,連自己身邊的一個丫鬟都這麼討好,不過可惜了,他做的一切都已經沒有用了。
小桃早知道沈如詩會這麼回答,不緊不慢接著答道。“小姐可知,最奇怪的是什麼?”她見沈如詩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便接著說道。
“奴婢在連續服用那藥物五日之後,傷情幾乎痊愈,我一個奴婢,哪裏好意思用那麼名貴的藥材,便想著要斷藥。可奴婢突然發現,一日未服用那草藥之後,身子愈加燥熱,像是有百蟲撕咬一般,甚是痛苦,甚至比當時被火燒傷更難熬。”
聽到這裏,沈如詩的手一頓,本就有些彎曲的腰頓時變得僵直。雜在冷風裏的雪花飄到她濃密的睫毛上麵,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地麵。她本就十分熟悉藥材,知道世間千萬種藥材中有一種叫做罌粟瑛,那是一種相當於毒藥的藥材。
罌粟瑛的確有治療火燒的作用,不過用藥的時候一定要控製好數量。若是用的過量,便會使人產生一種依賴感。罌粟瑛相當於另一種毒藥,甚至比一般的毒牙還要可怕。
嚴重的時候,它可以控製人的心聲,產生幻覺,使人麵容枯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沈如詩腦海裏麵盤旋著方才見到小桃第一眼的畫麵,心裏頓時打了個寒顫。無論是症狀還是別的,小桃都像是服用了罌粟瑛一樣。
她緩緩回過頭看著小桃,複雜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小桃看著沈如詩複雜的麵色,一直壓抑的情緒再也難以控製,伏在她肩頭哭起來。
“小姐,奴婢真的不想背叛小姐,可是那罌粟瑛實在是太強了,奴婢根本就對抗不了。那個神醫開始時告訴奴婢說這草藥根本不會傷及性命,更不會帶來什麼不好的後果,就,就像吃了一顆糖。”
小桃說到這裏,淚水簌簌簌流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