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穿過窗欞落在她身上,涼涼的。
暗夜裏麵,她跟隨著一直靈雀走到一片山林裏麵,山林小路曲折迂回,她走的時間長了,有些不耐煩,忽然隱隱約約看到前麵有一個朦朧的影子立在月光之下。
她用手撩撥開樹葉子,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人影到底是誰。
“喂!”她慢慢靠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那人回過身子,一張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還是那麼熟悉。沈如詩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有些咿呀道,“怎麼會是你?”
她皺著眉看著他,連忙伸出手去摸臉上的胭脂,長舒一口氣,還好,妝容還在。
蕭天淩似乎是看清楚了她的那點小心思,卻沒有戳破,隻是抿著唇笑了笑。
沈如詩見他隻是看著自己微笑,也不說話,心裏麵有些氣惱。她的確是有些想念這張臉,就是為了躲開這張臉她才將自己流放到北江,想不到他再度出現的時候,自己心裏麵還是歡喜的。
“你來做什麼?皇城離這裏千裏迢迢的。”沈如詩見蕭天淩還是不說話,不由得向他靠近兩步,認真地盯著那雙黑寶石般的眼睛,被那神秘的目光一瞧,她覺得自己有些神誌恍惚,不由得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蕭天淩身上。
“你是來尋我?若是那樣,大可不必,別忘了到底是誰把我逼到這裏來到!”沈如詩挽起胳膊,見蕭天淩還是不言不語,頓時覺得自己這樣子十分傻,像是閣怨婦一樣。
她挑眉看著蕭天淩,方才有點急,沒有看清楚,待到放下心思將他全身上下打量一下才發現,玄黑色的褂子上麵竟然有血跡!
她心裏猛地一顫,從指間涼道心底。若不是借著那點月光,衣裳上的血跡是很難看出來的。
她記得蕭天淩曾跟她說過,自己喜歡穿玄色的衣裳,尤其是殺人的時候。因為玄色的衣裳上即便是染了血,對方也看不出來。隻要對方看不出他的破綻與弱點,他便多了三分勝握。
她眼神裏麵重逢的喜悅消失殆盡,轉而是一陣擔憂與恐懼。月黑風高,還有惡鳥的叫聲,樹影婆娑,像是灑落一地的玻璃,都是破碎淋漓。
她盡量克製自己的聲音,讓它聽起來平靜些。
“到底是怎麼?你去殺人了,還是被追殺了?”
想來蕭天淩那麼沉穩冷靜的人也不會無緣無故追到這裏,沈如詩開始擔憂他的處境。
見沈如詩麵露憂慮,蕭天淩滿意地勾起唇角,在他唇畔綻放微笑的那一刻,沈如詩仿佛看見他玄色衣裳上的血更濃了些。
她身子止不住地顫抖了一下,聽蕭天淩說,“遠去北江這麼遠,你可還記得自己落下一樣東西?”
沈如詩滿目疑惑,沈府的東西對她沒有什麼重要的,走的時候也隻是拿了幾件換洗衣裳,唯一的一間珍寶便是蕭天淩送她的玉墜。那玉墜正被她小心翼翼藏在懷裏。
“你說的可是”沈如詩話音未落,突然見蕭天淩從身後揪出一個孩子,她皺起眉,心裏念道這是哪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