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想了一陣,問道,“師父可曾與他有過舊交?”
南塢玨冷眼看了她一眼,“此話應當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
小玉不解南塢玨話裏的意思,卻也明白了自己不能再多問,便抿了抿嘴,轉移了話題,“若是師父認識他,此事自然再好不過了,還請師父跟我走一趟,鶴野大人已經備好了薄酒招待師父了。”
南塢玨想了一陣,又端起酒喝了一口,酒滴順著酒杯的縫隙流出來,帶著冰涼的氣息,隻聽南塢玨的聲音低沉,像是悶雷打過,“沈如詩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吧?”
小玉早就知道南塢玨已經查出下毒之事,便大方承認,“回師父的話,是徒兒不錯。”
話音剛落,伴著南塢玨摔杯子的聲音,哐當一聲,水花四濺,射在小玉的臉上。她心裏一驚,急忙向後退了一步,不明所以,抬起頭看著南塢玨,臉上的驚慌掩飾不住,“師父。”她多少才想到了原因,趕緊恭敬地喊道。
“你也配叫我師父!”南塢玨話音裏麵滾著烈火,若不是努力克製著,怕是要灼燒起來。“我問你,當時的毒草,你偷走之後可還給了誰?”
小玉臉頰發痛,她隻想著南塢玨會責怪她偷走毒草一事,沒有想到他會責怪她把毒草給了別人。她掩飾道,“師父的毒草,徒弟怎麼敢隨意給別人,我一直好生留著,絕沒有傳給別人。”
“沒有給別人?哼,你莫要告訴我,你沒有給過鶴野,還是鶴野在你眼裏,已經不是被人,是一個比你師父更親密的人啊?”
小玉心裏的小鼓打起,生怕說錯了話。“回師父的話,我並沒有把毒草給那鶴野,隻不過是在跟他合作的過程中利用過毒草。”
“利用?世事還真是巧合,你在那沈如詩身上用了我的毒草,本以為她絕無還生的機會,誰知道她竟然遇到了我。我救了她,想必是擾了鶴野的計劃,他不但不恨我,反要跟我合作?怕是他那狐狸心裏麵不知道藏著什麼鬼胎。”
“師父”小玉的聲音更小了,心裏麵一直在替鶴野向著辯駁的話。
南塢玨放下手裏的碎片,透過水光看著自己的倒影,嘴角漸漸勾起笑容,“不過,你們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幫了我一次。”
小玉是個聰明人,知道此事跟蕭天淩扯上了關係,可能南塢玨口裏說的幫了他一次就是因為蕭天淩的緣故。她想起南塢玨交給自己的命令,他讓她殺了蕭天淩,可是南塢玨畢竟是太高估她的實力了。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讓她活著回去。殺了蕭天淩,她也死了。小玉是效忠於鶴野不錯,也犯不著拿自己的命去效忠,那樣豈不是太傻!
她突然不想再替鶴野賣命了。
“師父,你為何要幫那淩王?師父不是一向不喜歡摻和到政事裏麵,如今怎麼變了?”
南塢玨抬起眉頭看了她一眼,隨即起身,向她走去。
小玉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多吭一聲,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攥緊匕首。她始終摸不著南塢玨的功夫到底有多深,可是她的功夫卻是一等一的好,若是南塢玨真的想殺她,她也決不能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