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漫步走到蕭天淩身邊，沒有去看他的眼，順著他的目光看著湖麵上兩人的倒影。
也許是出於水麵波動的緣故，兩人的影子似是纏繞在一起，可是沒有親密的感覺，遠遠的看去，隻覺得兩人之間像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不知要糾葛多久才能解開數年來久積而成的嫌怨。
或許是一瞬的事情，或許，他們之間的誤會要持續到永遠。
沈如詩看著湖麵，突然釋然。她的確是個能藏得住話的人，可眼下她不願意再跟蕭天淩僵持。兩人之間若是懷著自己的秘密誰都不願先開口，最後的結局隻會是分散。
“淩王這次來廖元國要呆多久？”
“呆到你肯陪本王回去為止。”
沈如詩要的不是這個答案，她別別開目光，轉臉去看蕭天淩，她還是靜靜地看著湖麵，美不可言，像是一幅畫，隻不過這幅畫是請冷色的色調。
“淩王知道我的意思，我並非在跟你開玩笑。你並非那些閑雲野鶴之人，雲起國的皇位之爭馬上就要浮出水麵了，淩王若是不回去處理政務，怕是會被蕭天喻設計陷害，地位一落千丈。”
蕭天淩勾起唇角，無聲無息地笑了笑，轉臉看著沈如詩，目光逼剛才堅定了三分，口吻卻還是一樣的玩忽不定。
“本王說過，要等你一起走。既然如此擔心本王，不如陪著本王一起回去。”
沈如詩被他的目光耀的一晃，不自覺地別開目光，從他身邊走過，走到楊柳下麵的青石凳上麵坐了下來，低下頭，擺弄著裙衫上的褶皺。蕭天淩倒也不甚在意，還是站在原地看著湖麵。
湖麵上有她的倒影，隻不過並不是很清晰。他看著她在那裏擺弄自己的裙褶，彎起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隻不過那笑意在他自己看來都覺得太薄涼了些。
他心口突然一顫，說道，“你可是在本王的床榻旁答應過本王，若是本王醒來，你便陪著本王回雲起國，怎麼這麼快賴賬？”
“誰賴賬了？”沈如詩抬起頭盯著他，剛要開口反駁，心裏忽的一閃，臉上變得嚴肅起來。她心裏那層堅冰原本被自己保護得好好的，她害怕她若是打破，傷害的不隻是自己，還有蕭天淩。
她沒想到蕭天淩竟然先開口。既然他提及此事，自己也不需要在小心翼翼地掩藏了。
“淩王既然已經醒了，又何必再瞞我。既然淩王當時就是一場欺騙，我說的話，自然也不作數。”
蕭天淩笑了一聲，“如何能不作數？本王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你不許耍賴。”他又使其了剛才的認真勁，伸手指著湖麵，看見湖麵上的女子起身摘了楊柳放在手裏把玩著。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本是極美的畫麵，極美的感情，可是在兩個善於權謀算計的人身上，便變了味道。
沈如詩看著手裏青翠的綠枝，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