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她的預料,綽侖竟然一喚便醒。
他從桌上抬起頭,側頰被酒杯烙印上兩道痕跡,看起來似是被人打了一般。
他先是向沈如詩的方向掃了一眼,隨後才看著楚燕儷。
楚燕儷霎時明白過來,“綽侖王子,你這是在裝睡?”她覺得有些詫異,好端端的,裝睡做什麼?目光不自覺地向桌上兩瓶空出來的酒掃了一眼,心裏猛地一跳,問道,“沈小姐呢?”
綽侖道,“走了?”
楚燕儷什麼都明白了。難怪沈如詩會讓她去拿甜點來,難怪她能有心思喝酒聊天,原來,都是假象!
長呼一口氣,她隻覺得心慌難忍,抑製不住肚子裏的火氣。“你們怎可如此!綽侖王子,你難道不知道若是放沈小姐走,會有何後果?”
“我豈會不知?她若是去找鶴野,如羊入狼窩,若是不慎,隻怕性命難保。”綽侖低低道。方才自打沈如詩讓楚燕儷去拿甜點的時候,他便知道沈如詩的那點心思。
包括她在酒裏下藥,去偷十三令牌之事,他都知道。不過,他從小在草原上混,對草原上的迷藥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再加上沈如詩也沒有用太多,他還是能扛過去的。
方才沈如詩離開時,他還猶豫著是否要陪她將這出戲演完。她小心計較,他不忍揭穿。
“那你還放她走!”楚燕儷忍無可忍,若非眼前的是她的半個主子,她真想提劍殺了他。
綽侖臉色平靜,再也不見平日裏嬉鬧時候的模樣。他低下身子,目光從地上的白粉掃過,用手指粘起來,將手遞給楚燕儷,“莫慌,你且瞧著,我隻有法子找到她。”
楚燕儷向綽侖手上掃了一眼,一驚,問道,“綽侖王子想跟蹤她?”
“你猜得不錯。如詩本就心性高傲,最不喜被別人控製,若是我們強將她留在這裏,她心裏必定生出嫌怨,我們若要隨她去,她又不願,為了不讓她為難,我便將計就計,想出這個法子。”
“我們且在後麵跟著她,隨她一同去,若是她路上遇到什麼困難,還可以護著她。”
楚燕儷方知自己剛才誤會了綽侖,點頭稱讚,“綽侖王子心思果然縝密。可是,沈小姐那麼聰明,過不了多久就會察覺出我們在背後跟蹤她的。”況且,這白粉的確太明顯了一些。
“無妨。如詩現在心思正亂,未必會考慮到這一點,我們隻需隨著白粉去追她便好,倘若她發現了,也該知道我們是為了她好,不會怎樣的。”
楚燕儷想了一會,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隻好這樣了。”她又看了十三一眼,挑眉道,“他怎麼辦?”這蠢貨,可真是醉過去了!
綽侖淡淡一笑,拂袖從他身上解下鑰匙,道,“就讓他在這裏睡吧。”說罷,轉身便走。
楚燕儷將自己的披風解下,披在他身上。“怎麼冷,可別著涼,你啊,笨死了!”
“阿楚!”綽侖見楚燕儷沒有跟上,不耐地叫了一聲,恰巧看到楚燕儷給十三披衣裳的這一幕,頓時明白了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