塢梅河回頭看了沈如詩一眼,那眼神直到十年後沈如詩依舊能記得,像是要將她的心剜出來一般,若非苦大仇深,眼眸中很難會有這樣的銳利。
盡管沈如詩見識非凡,這種威脅還是嚇不到她的,可她卻還是忍不住心裏顫悠了一下,長籲一口氣,擺擺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過你也不是君子,你是小人!”
對於塢梅河這種人,沈如詩向來是不肯留情麵的。
柯振翎心頭一顫,沈如詩這話的確是說的有些難聽了。他提醒道,“門主,門主。”
畢竟,塢梅河若是真的惱火了,對於城梨門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果不其然,原本打算離開的塢梅河果然轉身走了回來,一步步向沈如詩逼近。
柯振翎比沈如詩還要著急,立馬提劍擋在沈如詩跟前,目光警惕地看著塢梅河,“塢長老想要做什麼?”
塢梅河的神情早已沒了之前的儒雅,像是把麵具撕下,一雙眸中盡是淩厲。
“據老夫所知,能讓彼岸花綻放的都是黎族血脈,前幾任門主也都是黎族的傳人,如今出了個雜種,老夫倒是想要問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柯振翎眼神一黯。這話說得的確是難聽了些。
不過,倒也是事實。他也甚是懷疑此事,之前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除了黎族血脈,彼岸花是不會認其他人做主人的。
難不成是因為彼岸花又有了靈性,早已經壞了他們之前的規矩。
塢梅河緊緊望著沈如詩,“你當真是雲起國的人?”
沈如詩抿緊薄唇,半晌,壓低眉頭,道,“我是雲起國丞相之女,怎麼,這一點,你還要懷疑?”
她自小出生在雲起國,前生今世都是如此,這一點絕不會假。至於他們口中說的黎族血脈,她不清楚到底是如何。
塢梅河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這一點,他毋庸置疑。
“門主,借一步說話,老夫有話要對你說。”塢梅河抬起手臂,對沈如詩笑道。不過轉眼間的功夫,又是另一張臉。
沈如詩謔笑一聲,她最看不起這種人。“我沒什麼跟你好說的。若要說,便在這裏說。”
塢梅河用激將法道,“難不成門主是怕老夫會加害於你?”
那可說不準!沈如詩心裏暗自想到,不過,她有預感,塢梅河定然要跟她說黎族血脈一事,她對此事倒是好奇得很,不如便聽他一聽。
“咳咳咳”她輕咳一聲,對柯振翎說道,“柯振翎,這裏的事情交給你處理。”
“門主。”柯振翎見沈如詩真要答應塢梅河,有些擔心,想要阻攔沈如詩,卻見沈如詩滿臉的堅定,最後隻得歎了口氣,道,“好吧。”
沈如詩跟塢梅河走出百步遠的距離,站在桃樹底下,一雙眸子四處掃了一眼,最後落在塢梅河臉上,道,“你要說什麼便趕緊說。”
她手腕處的傷口還沒有治療,這般跟他耗著,實在是耗不起。
塢梅河沒有注意到沈如詩的傷口,他根本就不在意沈如詩的傷,他所要知道的,不過是她口中的秘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