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美人緊緊地咬著下唇,直到咬出血,醇妃才滿意,道,“來,跪著,把茶水遞給我。”
沈如詩直勾勾盯著顧美人,何必如此懦弱,她心裏默默地歎了一口氣,這醇妃也算是欺人太甚,待會,死有餘辜。
顧美人還是跪著拔茶水給醇妃,“姐姐,喝了這碗茶,姐姐日後可以不為難妹妹嗎?妹妹在王庭裏麵,沒有任何親信,日後,還要依靠姐姐,若是姐姐不嫌棄,妹妹日後日日為姐姐你泡茶水喝如何?”
醇妃眼眸閃過一絲透亮的光,細細敲了敲顧美人,這女人長得可真是俊俏,對於那些比她俊俏的女子她向來是不願意跟他們做朋友的。
“你這茶水,我可是喝不起,沒準再過上三兩個月,你就是大王的寵妃,到時候姐姐我拜見你都來不及!”
話中含有深意,無非就是後宮爭鬥時說的狠話。
醇妃這意思,並不想讓顧美人給她準備茶水喝,也不打算給她做依靠,甚至,就連顧美人的性命她都不一定能保證的了。
畢竟,人都是會嫉妒的,莫要說醇妃現在不得寵,即便是她以前得寵的時候,亦是小心翼翼,一來怕得罪了熙王妃,而來怕底下的妃子又爬上來壓過她的,為此,她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小心。
直到安遼國那邊獻來燕妃,杜倫呼似是著了魔一般,對她的態度立刻冷靜下來,轉而寵愛燕妃。
自古帝王最無情,此話她並非不懂,隻是見杜倫呼那些日對她的寵愛,原以為隻是個例外,可惜,後宮之中的女人都以為隻是例外,那不過是得了恩寵的時候。
可是日子長久,再到往後受了冷落,便會明白,她們沒有什麼不同,沒有什麼例外,不過是困在籠子裏麵的鳥,這一生的幸福榮耀地位都要靠主人的憐憫,不過是在他人的繈褓下活著,又有誰比誰幸運一說。
可即便是在籠子裏麵,卻也還是要分個高下,畢竟,主子隻有一個,可是爭寵的人卻太多,醇妃微微眯起眼睛看著顧美人,她有預感,此人定然會跟燕妃一樣,再從她身上奪走一份杜倫呼的愛。
如此一來,她自己最後還能剩下什麼?
不,在王庭帶了這些日子,絕非白活,若是不懂得爭取,勢必成為糟糠之妻,她絕不能成為那樣的人。
她緩緩喝了一口茶,然後把茶水放下,不懷好意盯著顧美人這張臉,嘖嘖舌頭道,“唉,本妃昨個做了個噩夢,直到現在還驚魂未定。”
顧美人問,“不知醇妃娘娘做了什麼噩夢,妹妹我之前多少會替人看命,解夢,不如讓妹妹我給你算算,到底是喜事還是壞事。”
顧美人本不該問此話,可是她卻是淡然一笑,目光從醇妃娘娘手中的茶水略過,心中道,好,很好,她方才就是故意挑弄醇妃的情緒,把她的注意力從茶水上移開,如此一來,她便不會懷疑地喝茶。
人家都說宮中最有手段的女人要屬熙王妃跟醇妃娘娘,熙王妃的厲害她還沒有見識過,不過這位醇妃,可真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