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詩細細聽著,“如此說來,先王的勢頭很好。”
芸娘歎了口氣,“可惜先王識人不善,把杜倫呼做兄弟,若不是被杜倫呼的假象所騙,後來也不會落得如此悲慘的地步。”
沈如詩對於先王的事情略有耳聞,她知道是是杜倫呼害死先王,“芸娘的意思,是杜倫呼親手殺了先王?”
“不錯,正是如此,我覺得更加可恨!”
芸娘眼神之中透露出極度的恨意,恨不得把杜倫呼千刀萬剮。
沈如詩被她這樣的眼神嚇了一跳,剛才的姨娘甚是隱忍,現在,倒像是積聚已久的火山終於爆發,芸娘眼神中的恨意,絲毫不輸給沈如詩當初對蕭天喻的恨意。
“可芸娘你不過是蘇櫻的侍女,便是杜倫呼殺了你主子的丈夫,你也”
“蘇櫻主子待我極好,當年,我阿爹將我拋棄,大雪紛飛時,我本以為自己要死在狼口裏,是蘇櫻救了我,看到我滿是鮮血的腳,還把自己的鞋子讓給了我,自己在大雪之中走了三個時辰,這樣的救命恩情,我此生無以為報。”
沈如詩目光漸漸深邃,原來蘇櫻還是如此重情義之人。
看著芸娘眸子裏麵的失意,沈如詩不覺之中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莫要太過於傷心,我聽風夫人說,蘇櫻現在不知所蹤,想必,她沒有死。”
芸娘緩緩抬起頭,眼裏的殺意又重新燃起,“不錯,蘇櫻沒有死,她的孩子也沒有死。”
“孩子?”沈如詩想起風夫人的話,蘇櫻有個孩子,也是先王的血脈,隻可惜,蘇櫻當時沒有能力護住這孩子,“你知道蘇櫻的孩子在何處?”
芸娘看著沈如詩的目光變了變,道,“我不知,所幸杜倫呼也不知小主子的去處。”
沈如詩長呼一口氣,“那便好,隻不過,你可知蘇櫻的去處,當年她虎口脫險,想必是有人相助,既然如此,那幫人定然也會護著她周全,這些年蘇櫻不尋蹤跡,興許正是因為此人呢?”
芸娘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如詩一眼,“不假,當初,的確是有人拚了性命才護蘇櫻周全,不,是一個門派,數百人的性命。”
數百人的性命,沈如詩猜到了,是白門。這白門的確是夠忠誠,竟然為了蘇櫻一人的性命豁出去數百名人的性命,聽芸娘的意思,現在的白門已經絕門,想來也是因為當年的那一戰。
“當年先王被杜倫呼所害,蘇櫻不肯舍他而去,一路尋著先王的血液追了上去,他們而人被逼到了斷崖之上,先王不忍蘇櫻死去,將蘇櫻綁在藤蔓之上推下懸崖才得以保一命。“
芸娘的臉上露出愁緒,這還是沈如詩第一次看到芸娘這番無助的模樣,像是一個孩子站在街頭雨巷,周圍大霧升起,她不知所去,也不知該幹什麼。她偏又不喜歡呼喊,站在眼底,用一雙迷茫的眼睛四處張望。
不許任何人可憐她,也不許任何人憐憫她,可她,卻是最需要幫助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