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隗長老長歎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又恢複過來,向前走了一步,不覺之間已經把手搭在風影的頭上,眼眸之中頓時有一道流光閃過,全然不似平日裏的模樣,可這些也不過在一刹之間。
就像是經曆了狂風驟雨的海麵,所有的洶湧都是暫時的,最終還要恢複平靜,死一般的平靜。
“阿影長高了。”隗長老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不似風夫人那般,而是發自肺腑的。
沈如詩見狀,垂在身側的手慢慢展開,目光不停地在隗長老跟風夫人臉上變換著,總覺得,這二人之間的確是怪怪的,不似平常的人該有的神情。
“風夫人,風影,隗長老前些日子喪女,想必喪女之痛還未緩過來,你們短聊之後,便回去歇息著吧。”
喪女之痛。
風夫人跟風影臉上同時一驚。
風影想到前些日子沈如詩跟自己提及過此事,卻未說明那位竹影的死期,原來就是這幾日的事情,難怪隗長老如此傷心,她急忙安慰。
“隗長老的女兒逝者不可追,隗長老還請節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風影一直把您當做阿爹看待,若是隗長老不嫌棄,就讓風影孝敬您幾日。”
“無妨。”隗長老將悲傷之情掩飾下,眉宇之間卻含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伸手撫著風影的頭發,忽然之間,察覺出她語氣的異樣,“老夫自然也把你這個徒弟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方才你說幾日?難道你不想孝敬老夫一生?”
風影微微斂眸,未料到隗長老會注意這個細節,可是既然他提及,自己是無法避免要解釋,“因為,我們過幾日怕是要”
因為有仇在身,腦袋就在刀刃上遊走,不知她還能活到幾時,又怎麼敢許諾別人什麼。她風影從來不許諾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這是道義,也是原則。
隗長老微微蹙起眉,仔細聽著風影解釋,風影正是支支吾吾時,被風夫人一語打算,“阿影!”
風影又是不解地看了阿娘一眼,自從熙王妃上門來尋之後,阿娘的一切舉動都變得十分奇怪,讓她摸不著頭腦,可是她又不得不控製自己莫要胡亂去猜測。
隗長老見風夫人這般急迫地打斷風影,眼神變了一下,這次不再掩飾,眼神之中流露出**裸的焦急之色。
在城梨門怎麼就,柯振翎很少見隗長老有過這般失態的模樣,也就是上次風影死的時候,隗長老才管控不住自己的性子。
“我們過幾日或需要離開城梨門了,而先生你,怕是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此處吧,因此,阿影方才說出那樣的話,是不想輕易許諾與人。阿影沒有爹爹,隻有我一人教其道理,莫要輕易許諾旁人,這個道理我從小就告訴她。”
風夫人意有所指道。她這般解釋,卻是讓沈如詩更加懷疑,這其中定然有牽連,隻不過,若是貿然打探二人,不但不會問出個所以然,還會適得其反,沈如詩不願去做這般無把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