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看著前方,似是很遠的地方,帶著些許朦朧,“禦痕,為何我覺得,自從我來了城梨門之後,給城梨門帶來了諸多事情。”
她還記得當自己的血液能讓彼岸花綻放時,弟子們底下下都議論城梨門又出了一位聖女,可是她這位聖女未免當做太窩囊了,這哪裏是聖女,簡直就是災女。
禦痕歎了口氣,“門主莫要自責,有些事情,未必是門主的過錯,或許,門主也是被人棋局裏麵的一顆棋子,未必能決定的了什麼。”
“棋子”沈如詩的聲音有些冷,冷淡的似是二月寒冰,禦痕察覺到沈如詩這絲森寒的氣息,身子微微一顫,轉身去看沈如詩的目光,沈如詩卻還是看著遠處,不過一刹的功夫,眼中的寒涼不見,反倒是一股朦朧不定。
“我沈如詩,從來不做棋子。”
“門主心性堅韌,與旁人不同,可是人生在世,有太多難事,若想要算計的好,不做別人的棋子,就得把別人當做棋子。”
禦痕諱莫如深道。
沈如詩繼續走著,卻覺得腳下發滑,指不定何事就會狠狠地摔一跤。
“你倒是參悟透了不少道理,那你呢?”
禦痕有些不解地看了沈如詩一眼,“屬下就是一顆棋子的命,也甘心做一顆棋子。”
沈如詩冷冷一笑,“有的人做棋子,大都是被逼無奈,或者被牽扯入局不得退出,做一個棋子才是最好的安排,我倒是沒聽說還有人生來就甘心做一顆棋子。”
禦痕卻還是笑道,“做一顆棋子有何不好,若是為了自己願意終生效忠的人,哪怕是一顆棋子,也有棋子的價值。”
“可我看你卻不像是甘心被別人安排指使的人,莫不是,我看錯了?”沈如詩眼底閃過一絲狐疑,終於轉首看了禦痕一眼。
禦痕腳步快了些,“門主識人無數,也難免有看錯的時候,不奇怪。”
沈如詩望著禦痕的背影,默默歎了口氣,倒也是個可憐人。
沈如詩去見了那些弟子,禦痕早就把那十個人安排在了湖花處,城梨門的湖花可以祛毒,那些弟子若是得了傳染病,安置在此處,或許能稍稍壓抑病毒。
隻不過在湖水旁,便有些危險,一旦他們身上的毒素擴充到湖水中,那便會讓整個城梨門的水源遭到損害。
沈如詩細細看了禦痕一眼,真不知是該誇他還是該罵他。
“門主來了,大家快讓開!”
有幾個弟子在旁邊看守,看到沈如詩來了,臉上緊張兮兮的神情終於放鬆一些,自覺地給沈如詩讓開路,其餘的弟子在很遠處觀望。
沈如詩的目光落在那些人臉上,離她最近的弟子解釋道,“門主,那些弟子都說他們幾個是得了傳染病,不肯靠近,我等不信,聽說門主要親自前來,特意在此等著門主。”
那人臉上有希望的光彩,是這些日子以來沈如詩不曾見過的,這些弟子也不過二十歲的年紀,正是最好的時候,若是真的就這麼死去,他們的家人得有多麼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