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振翎眸色藏著一股暗流,抬頭看著沈如詩,“門主的意思,老夫不明白。”
“你明白,那人救了秀兒一命,你要還她恩情。”她之所以還能如此淡定,便是因為那夜的事情,那女人救了她,她原本不肯相信,可現在約莫猜出,這人跟那日救秀兒的人是一人。
傳染病之際,城梨門封鎖,想要進出城梨門哪裏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那剩下便隻有一種可能,此人本就留在城梨門之內。
柯振翎半跪著,“屬下不敢,屬下願意以秀兒的性命發誓,白日,果真沒有見到那人的身影,眼下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屬下怎麼可能拿著城梨門弟子的性命去冒險。”
說來也是。
沈如詩目光從柯振翎臉上移開,“罷了,我信你便是。”
柯振翎卻還是未起身,良久,似是思量了很久才開口,“門主,屬下還有一事相求。”
“你說便是。”
“屬下想要親自去王庭一趟,今夜有一百名弟子行動,屬下親自去,或許能減少損失。”
用一百個人對付杜倫呼的兩萬金陵衛,本就是以卵擊石,像是走鋼絲一般,若是性差踏錯一步,便會跌入萬丈深淵,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沈如詩眼底慢慢聚攏一層淡淡的光環,屋內的燭光搖曳在她的臉上,交雜著窗外投來的月光,一冷一熱,襯得她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
像是鋪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霧氣,撥開了一層,剩下的卻還是依稀可見的麵容,至於她心裏到底是如何思量的不易揣測。
柯振翎並不言語,安靜地看著沈如詩,卻發覺手心裏已然滲出了汗水,他微微斂眸,神情漸漸冷了下去,就在他準備打消念頭的時候,沈如詩突然開口。
“甚好。”
“門主?”柯振翎有些驚訝地看著沈如詩,見沈如詩眸光之中藏著一絲犀利,低下頭,將眼底的那絲驚詫隱去,卻聽沈如詩道,“我也隨你一起去。”
“不可!”柯振翎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猶豫,“門主,萬萬不可,如此一來,便等於把我城梨門陷於危險之中。”
沈如詩知道柯振翎說的利害,卻依舊堅持,“我心意已決,不必多言。”
柯振翎臉上的神色難看下去,滿心後悔方才為何要對沈如詩說親自去的話,不過即便他不說,沈如詩若是決定了此事,也一樣會去。
“門主的身子弱,現在去了,若是在王庭內發生意外,屬下萬死難辭其罪啊!”
“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你不必擔憂,柯振翎,你現在立刻去安排,我們扮作弟子的模樣前去,城梨門內,未必所有人都可靠,記得,切勿將消息走漏出去。”
“是。”柯振翎似乎還想多說什麼,終究,歸於無言。
當夜,沈如詩臨走之前,蕭天淩來過,阿宇守在門外,見蕭天淩,便行了個禮,待蕭天淩問及沈如詩的情況,卻是緘口不言。
蕭天淩臉色沉了沉,“讓開,本王進去看看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