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融從葉家離開之後就回京了,宋苑之每天沉迷於針灸之術無法自拔,已經好多天不坐診了。
這天林語嫣要去人民醫院開個會,關於中海市上半年醫療單位的工作報告,雖然寓康隻是個診所,但這些官方的活動一個都不能落下。
開會這些事,都是林語嫣的事,她在大醫院工作過兩年多的時間,對這些事比較有經驗,況且她是西醫,屬於主流科學,和那些人也有話題可聊。
陳瑜陪著林語嫣來了之後,就在會議室外麵等著,閑著無聊就到處轉一轉。
他還是第一次來人民醫院,對這裏的環境很陌生,不知不覺就溜達到了重症病房。
重症病房是個非常可怕的地方,這一樓層有手術室,重症監護室,臨時停屍房,這裏充斥著濃重的消毒水的氣味,儀器聲始終低鳴著,哀嚎歎息聲從不停歇,每天都會有病人推進太平間,是整個醫院裏最沉重的地方。
久病人床前無孝子,重症病人一般沒有生活自理的能力,又一時半會死不了,衣著鮮亮的孝子賢孫,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一臉嫌棄的掩麵逃離,還要抱怨幾句又要續費了,什麼時候是個頭。
在這裏看到最多的就是護工,一般都是四五十歲,在外麵已經不好找工作的中年婦女,她們除了負責打掃衛生之外,還要照顧病人,每天應付著最髒最累的活,身心俱疲的她們每天都在麵對死亡,早已經麻木了,在病房內進進出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這樣的氣氛讓陳瑜有些不舒服,他剛要離開,卻突然有一個中年男人衝出了病房,大聲嚷嚷起來。
“快來人,我爸又暈過去了,人都死光了嗎?”
陳瑜駐足看向那人,那人西裝筆挺,頭發理得一絲不苟,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氣質。
聽到喊聲,小護士急匆匆地跑來了,趕緊跟著男子進入了病房。
“怎麼這麼燙?病人又發燒了!您稍等,我馬上給他打退燒針!”小護士的說話聲很清晰,陳瑜在走廓裏也聽得到。
“又打退燒針!這東西是隨便打的嗎?你們把人打壞了負得起責任嗎?堂堂中海人民醫院,就是這麼醫治病人的嗎?”男子咆哮道。
“先生,你急也是沒有用的,像老先生這樣的情況,不能開刀手術,隻能保守治療,發燒必須要退,否則後果很嚴重的!”小護士沒好氣地解釋道。
“我們已經來了兩天了,一點辦法都沒有,就這麼放著等死嗎?退燒針,就知道退燒針,今天你們必須給我個說法,你們到底是打算怎麼給我爸治!”男人火冒三丈,看樣已經積怒很久了。
“醫生們在開大會,恐怕您還要再等一會,我先把退燒針給你打上吧!”小護士說完,直接就走了,男人氣得不行。
陳瑜因為好奇到底什麼樣的病不能常規治病,要靠一直打退燒針維持著,於是走進了病房。
“你是什麼人?”男子正在氣頭上,看到穿著便服的陳瑜走了進來,沒好氣地問道。
“我是寓康診所的大夫,陪我妻子來這裏開會,剛剛聽到你們在爭吵,想來看看是怎麼回事。”陳瑜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