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孫婕真的給許亦儒擦背了,不過誰也不知道她全程都在流淚。這麼多深淺不一的疤痕都是怎麼弄的,似乎是被鞭打而成的,可是她不敢問,這麼多的疤痕,如果來源太過悲戚,她怕自己會忍受不住。
他們不知道已經洗了多長時間,最終是他抱著她出去,躺在床上。
如此沉寂,他們抱在一起,她靠在他的胸膛,一言不發,一個問題都沒有說出口。
葛管家說起的泡泡的事情,也是次日早餐時,她才說起的。
長著痂的疤痕似乎是她後背的風景,她不由得想起一遍又一遍,甚至在喝豆漿的時候,她的思維還在遊蕩,因此說起泡泡的事也就不顯得很用心,“我和你說過一下,那個泡泡的事,那時候找的動物部門過來了,他們看了以後說泡泡有些抑鬱,還不是很嚴重,最好讓它回到自己應該存在的環境中,我想了想還是先和你商量一下”
一般的小兩口都是怎麼相處的,孫婕也不明白,不過她認為既然是伴侶,有事就一定要征求對方的意見才對。
她心裏明白泡泡對他有特別的意義,因此她現在也是在和他商量,這樣也是對泡泡的責任,她認為自己的做法是為了大家都好的一種做法。
而且,這件事好像也拖延了一陣子。
不過孫婕沒有想到,男人聽到這些話以後,本來還挺和諧的臉龐突然一沉,瞳孔中的寒氣讓人不寒而栗,他毫無表情地看著女孩兒,似乎他們兩個是第一次見麵一般,那個晚上對她撒嬌賣萌的大叔消失了,他的語氣冰寒至極,“我說的還不夠直接是嗎?”
直接?
孫婕明白他說的意思,上次他把她從奶奶那裏接回行館的時候,說過按照一般的程序走,如果她沒記錯,是這麼說的。
“可是我認為那麼做對泡泡不好,它不應該被圈在行館裏麵,它想要自由,想要同伴。”
許亦儒的眼眸微微抬起,慢悠悠地說,“所以,你是在指導我做什麼嗎?”
這種語調對於現在的孫婕來說真的很陌生,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似乎一切都是他故意的,她的手放在桌子下摩擦著,“不是指導你做事,我是想和你聊一聊,我知道泡泡對你一定有特別的意義,那你就更應該聽取我的意見,它不是你的寵物。”
“誰告訴你我把它當寵物的?”許亦儒語氣冰冷,讓孫婕啞口無言。
“要是你不把它當做寵物,為什麼不把它還給大自然?”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何種意義,居然會讓他蒙蔽雙眼,置飼養員工的性命和泡泡的健康於不顧。
許亦儒把那杯冒著熱氣的牛奶放下,應該說動作很輕,不過,孫婕卻覺得在自己的心口重重地撞擊了一下,他看著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眸,“你是個聰明人,不過難免也犯傻,你憑什麼和我這樣說話?嗯?情婦?床友?還是你覺得自己真的是這個許家的少奶奶”
“”她自己覺得是少奶奶?
他從來就沒有把她當過是嗎?
“我不止一次和你說過,你失去的我都會補償你,今天我再說一次,希望不要再有下次機會讓我說了。”
孫婕的眼前是一張冷冰冰的雪山臉,她感覺自己一定是記錯了,晚上那麼溫柔的男人怎麼會是他呢?不過是一場夢魘罷了。那個夢,是沉默的,可是無言勝有言,因為,心是靠近的。
低下眼眸,強行忍住那已經打轉的淚水,孫婕把筷子拿起,一聲不吭地繼續扒拉起碗裏的食物,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丟人死了,真是太丟人了,她居然都不敢反駁他。
在他眼裏,那個合同還具有效應。
就算他們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關係,也無法改變。
而他口口聲聲說的補償,說的就是她陪他睡三年的補償?
許亦儒又說,“今天你去上班就告訴大家,我不去了,自動辭職。”
“嗯。”她不是很在意這個,他在孫氏上班也不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有沒有這個秘書根本就沒有差別。
“還有,這幾天我挺忙的,你要是有事就告訴葛管家,他自然會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