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秦綻隻穿了一件單衣和一件薄外套,夜晚的寒氣襲來,令她渾身僵冷。
她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她忽然意識到,她不能再這麼幹等下去了。
就算明早真的有人來加班,可被凍了一夜的她,沒病也被凍出病來。
她搓了搓自己冰涼的胳膊,又不停的哈氣,終於覺得好受了一些,這才撐著僵硬的腿站直了身子。
她借著微光,環顧四周。
鐵門被鎖住,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踹的開。
一米高的上方有一個小小的窗格,雖不能容一人出去,但……卻能將求救信號發出去。
秦綻眯著眼,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主意。
她將雜物間廢棄的廣告橫幅扯出來,然後打成死結係在一起……
樓下黑色豪車的地上,堆滿了煙頭。
男人靠著車子站著,冷毅的臉上染滿了憂鬱之色。
他等了已經有一個小時了,她還沒出來。
難道今晚,她通宵加班?
可是,辦公室的燈已經關了,她摸黑工作?
不對……男人搖了搖頭,據他所知,她經常會住在公司忙工作的事,車展會在即,她應該還在忙吧……
“嗬。”
夜幕中,霍言之自嘲的笑了。
他以為,六年不見她,他就能忘了這個女人。
可,他壓抑了六年的思念,卻在再遇後,泛濫成災。
他不得不承認,他比想象中的,更愛秦綻。
六年啊,幾千個日日夜夜,他竟都忘不了。
這六年,他苦苦壓抑,相思之苦猶如噬骨之痛。
繼續熬嗎?
可,再多六年,再多十年,哪怕一百年,他可能也忘不了這個女人。
忘不了,忘不掉,怎麼辦?
怎麼辦……
在商場叱吒風雲的男人,頹然的吐出一口濁氣。
他抬頭看著那已經熄滅了的窗口,將指尖的煙頭扔在地上踩滅,臉上的嘲弄之色不由更甚。
他今夜真是瘋了。
沈墨寒故意送花挑釁他,他竟還當了真,在這樓下守株待兔。
若是真等到了秦綻,他對她說什麼?
難不成,告訴她,他還想她,他還愛她?
嗬,平白添笑料罷了。
霍言之拉開車門,抬步就坐在了車中,腳踩下油門。
就在這時——
“砰!”
一聲遠處的巨響傳來。
他按住方向盤的手頓了頓,抬眸循著聲音望去。
就見十二樓的格子窗戶被人砸破,一條暗紅色的橫幅甩了出來。
橫幅不斷下降,直至落地。
橫幅底端用膠布粘了一塊宣傳板,上麵用海報紙貼了一行大字——
“十二樓雜物間有人被鎖,速救,必有重謝。”
十二樓,盛世廣告所在地。
霍言之的眸子倏然眯緊。
他毫不猶豫的推門下車,修長的腿快速朝電梯奔去。
“叮咚——”
電梯很快就到了,霍言之步履飛快的走向雜物間。
空曠的樓梯間,響起皮鞋扣地的聲音。
一聲一聲,寂寥又蕭索。
這個聲音,讓霍言之忽然清醒過來。
他真是著了魔了,居然不顧一切的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