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舒那雙眸子裏的寒光,讓紀書翰不防顫了幾下。
她錯了?
錯在了哪兒?
紀雲舒勾著唇:“縱使我一再忍讓,也無法讓你的狠心減少一分,正是因為如此,你才養出了一個嗜血如麻的好兒子。”
“你說什麼?”紀書翰蹙著眉頭。
紀雲舒冷麵相對,看了一眼依舊被釘在門上的紀元職,隨即便將目光轉向縣太爺。
“劉大人,請你開堂,審一樁……衛府命案”
衛府命案?
不是鸞兒被逼死一案嗎?
衙門公堂
紀元職跪在堂中央,雙手銬著鐵鏈,其中一隻手粗略的包紮著,衣服鬆散,肩頭上還破著一個大洞,頭發也亂糟糟的。
整個人,顯得有幾分狼狽。
景容立在一旁,鷹隼的眸子微睜著。
紀書翰困惑的站在另一邊,心裏打鼓,好端端的,怎麼又扯上衛家命案了?他心裏,隱隱約約,有些不安起來。
至於紀雲舒,則在紀元職的左側,挺直的站著。
少了幾分男裝時的清風徐徐、傲骨俊郎,卻多了幾分女子本該有的韌骨柔情。
隻是雙眸中的冷意,將她原本鬱鬱的神色一掃而去。
多一分嫌陰冷,少一分嫌溫情!
縣太爺抬手擦了擦眼睛,習慣性去摸手邊的驚堂木。
抬起來正準備拍,就聽到景容“咳咳”兩聲。
似夢驚醒一般,他立即將驚堂木放下,清了清嗓子,瞅了紀元職一眼,又溫柔的看向紀雲舒。
“雲舒,衛府命案,與鸞兒被逼死一案,有關?”
紀雲舒沒回應縣太爺的話,低垂的眉峰,看著紀元職。
那小子,眼神明顯有些躲閃,銬著鐵鏈的手,緊緊的握著拳頭。
她問他:“你真的,很恨我嗎?”
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紀元職懵了一下,這才鄙夷一笑,抬頭:“是。”
“恨到,連殺了我,都可以嗎?”
“……”
紀元職雙眉一勾,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不答了。
“為何?”紀雲舒繼續問他。
他依舊不答。
聽得旁人似懂非懂。
縣太爺很好奇,於是問:“雲舒,這話,與此案有關嗎?”
“當然有關係。”
“有何關係?”
紀雲舒的冷眸,依舊看著紀元職,腳步挪動,繞到他身後,眼神漸漸沉了下來。
一邊說:“那晚,你是設宴開始時,才入席的,對吧?”
不給紀元職的機會,她再道:“因為在此之前,你去了一趟後院的廚房,你在外麵停留了許久,想著該如何進去?可最終,你還是沒有機會進去。”
“你胡說什麼?我……我為什麼要進去?我也沒有去過廚房。”紀元職反駁。
“你不用急著否認,可能有些事情,連你自己也困惑吧,困惑為何……死的是衛老爺和衛夫人,甚至困惑,我為何會沒事。”
“呃!”
聽到上平靜的語氣,卻無意中,戳中了紀元職的心骨。
他瞪大了眼睛,表情驚怕,呼吸聲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那種心虛和慌張,真是一覽無餘啊!
而就在大家不明的同時,紀雲舒從腰間上,將一個掛穗取了出來,用食指勾著掛帶,輕輕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