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來越大,宮闈被蒙進了濃濃的迷霧中。
蕭妃親自煮了銀耳羹,又親自端到了阜陽殿。
祁禎帝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剛剛送上來的折子被他狠狠地擲到地上。
地上跪著一名城門尹官,身子伏得很低,額頭緊貼在地板上。
“人有沒有事?”祁禎帝開口問,肅目正色。
尹官回,“傷了,但好在有莫家公子在,傷勢並未無礙。”
“並未無礙?堂堂王爺在外遭遇行刺,你與朕說無礙,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
“臣不知,容王加急從安撫送來的信件一到城門,臣便立刻送進宮來了,王爺隻說,凶犯已經押送進京,等到了大理寺,自然會審問清楚,具體的,臣不知。”
尹官抖顫。
身子又伏低了些!
祁禎帝一臉怒火,放在案上的手雙拳緊握,手背上的青筋依稀可見!
胸前起伏不平,緩過來時,才命令旁邊的張公公,“傳朕的旨意到大理寺去,凶犯一到京,立馬審問,朕倒想看看,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連大臨的王爺都敢行刺。”
張公公應聲,“是!”
“不過,此事不宜聲張,暫且對外保密。”
“是!”
地上的尹官不吱聲,跪了一會,祁禎帝便讓他下去了。
可是剛出殿門,就撞上了蕭妃。
“沉參見蕭妃娘娘。”
“起來吧李大人。”
“謝娘娘。”
蕭妃覺得奇怪,朝殿內看了一眼,便問尹官,“李大人,這個時候你怎麼過來找皇上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這……”
“不能說嗎?”
尹官自然不能說,哈了下腰,“微臣隻是進宮來與皇上稟報一些事。”
蕭妃眼睛微微眯了眯。
“這樣啊,那就不打擾李大人了。”
“臣告退。”
尹官匆匆下去!
皇宮裏有毒,不能久待啊!
蕭妃進去。
殿內!
祁禎帝手撐著額頭,那張稍顯憔悴的麵容麵無表情,眼睛微微閉著。
旁邊的熏爐正冒出來淡淡的白霧。
完全不見方才怒氣衝天的樣子。
蕭妃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不應!
蕭妃再道,“臣妾近日問了禦膳房,說是皇上沒什麼胃口,吃得極少,臣妾便親自煮了一碗銀耳羹過來。”
說完,她便端著那碗銀耳羹上去了,在祁禎帝坐下。
聞到味道,祁禎帝睜開眼睛,看著那碗放在麵前的銀耳羹。
這些年來,蕭妃做過無數碗銀耳羹,可終究做不出先皇後那一碗。
祁禎帝要沒有吃過一口!
可這次——
祁禎帝竟端了起來,出奇的喝了一口。
點頭稱讚,“嗯,蕭妃手藝越來越好了。”
呃!
蕭妃既覺得驚訝、又覺得驚喜。
從來,祁禎帝都沒有這樣說過。
她眼圈泛紅,“皇上喜歡,臣妾每天都為皇上做。”
“你也不用太辛苦,朕隻是因為前段時間漏了許多奏折沒看,所以才沒什麼胃口,蕭妃你有心了。”
“是臣妾應該的。”她笑著,又一邊替祁禎帝捏起肩膀來,關心,“皇上一定要注意身子,好好休息,您是大臨的皇帝,天下百姓還指望著您。”
“朕知道了。”
祁禎帝又喝了一口銀耳羹!
蕭妃眼見形勢不錯,眼珠子便轉了轉,試探性的說,“亦兒跟皇上真像,終日裏就隻知道忙著朝中的事,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身體,亦兒年紀也不小了,府上雖然有幾位側妃,可正妃的位置卻一直空著,臣妾就在想啊,也時候給他納個正妃了,好綿延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