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太弱……

晚來的侍從拿著火把趕來,卻隻看見庭院裏李嘯一人。領頭的侍從走過來,一把揪住李嘯的前襟,“小子!可有看到可疑人物?”

李嘯沒有開口,深深地把頭垂著。

“啞巴了?開口說話啊!耽誤了抓賊有你受的!”

李嘯抬頭冷冷地看他一眼,一巴掌拍在那侍從的手臂上,疼得他趕緊縮回了手。而李嘯徑直地穿過火把,默默地往自己的屋裏走去。

侍從頭子惱怒,欲追。一旁的侍從頭發有點卷,他聽過這李嘯的事,知是個不好惹的,趕緊拉住了侍從頭子,“張哥,莫要理會他,他嫂子好似是四爺的人,惹不得。”若是吹了什麼耳旁風,他們別想過了。

“呸!狐狸精!”侍從頭子雖然口出穢語,可到底沒有去追李嘯。

“走!去別處看看!”

火光伴著腳步聲走遠,秦亦之雖是躺著,卻並未睡著。

“四爺,世子帶著瑛……姑娘走了。”紙窗上,印出林印卑恭服身的影子。在說及姑娘二字時明顯地頓了頓。

“恩,你下去吧。”

“是。”

待紙窗上隻留下斑駁的枝影,秦亦之依舊是沒法合眼。

***

本以為,她會在幾日後以新的身份出現在他的麵前,熟料,就在次日清晨時,他微微合上眼,花瓶破碎的聲音突兀地從屋裏傳出,驚得他猛地睜開厚重的雙眼。

那個一臉無辜的小女子正無措地站住那裏,腳下是他最喜歡的青瓷花瓶……的碎片。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隻是,似乎沒了之前的鬱鬱。他翻身而起,靠在床邊,靜靜地看她,“你怎麼……”還在?

“趙公子,你可要起身?”瑛娘小心地躲過地上的碎片,一步步走來。

秦亦之遲疑了會兒,在她快要靠近的時候,止住了她,“你先出去,叫林印過來。”

“好。”說罷,毫不猶豫地轉身推門出去。

屋外,天空藍白,星光零星並未退盡。單薄的侍女服貼在身上,微微的冷。瑛娘往外走了一步,像是想起些什麼,突然急促地退回了屋子。

剛剛披上件外套的秦亦之扶著沉重的額頭,實在不明白子複為何在冒險劫走瑛娘之後,又把她送了回來?心裏想著,不知何時竟說出了聲,“為何又回來了呢?”

“恩?”瑛娘以為他在詢問她,手裏□□著手帕,有些羞赧地細聲說道,“想起一事兒來,需得公子答應。”

她聲音突兀,秦亦之驚異也不過一霎那,待抬眸,清明溫和,“瑛兒的事,我自是會欣然處理,對了……”說至一半,他忽然無意識般問道,“昨夜庭院似乎有些吵鬧,我昨兒累得厲害,便未起身,瑛兒可知昨夜發生了什麼事?”

瑛娘依舊一臉懵懂,“實在不巧,奴家昨夜也睡得沉,並不知發生了什麼。”

“這樣嗎?不過,昨夜我朦朧之中,似是聽到你呼叫的聲音。”

“趙公子你是太累了,聽錯了吧。”瑛娘麵不改色。

秦亦之雖知她在撒謊,卻不知該如何說。若是直接問她為何子複把她送回來,豈不是暴露了他自己。

“罷了,許是我聽錯了。你剛才所求何事?”

瑛娘把手裏的手帕揉作一團,柔聲說道,“奴家在這兒有好幾日了,不知公子可否能先給些工錢?”

“是我疏忽了,瑛兒去管家那兒自取吧,就是我同意的。”

“謝公子!奴家這就去叫林哥過來!”說罷,不等秦亦之再說,轉身就跑出去尋林印。

***

“四爺,何事?”林印來時,秦亦之已經起身,站住窗前,推開禁閉的窗戶,正看見院兒裏蹲在地上看李嘯習武的瑛娘。

“四爺?”見他似是沒注意,林印加重了聲音。

秦亦之沒有回頭,但收回的手拿起了案幾上的毛筆,“瑛娘是何時回來的?”

“卯時三刻。”

她被劫走時是寅時,不過短短一個多時辰,為何子複要放她回來?子複到底是在想什麼?

林印見他沉思,驀地想起一事,“四爺,上次派去城南小廟的人都回來了。”

“找到什麼?”

“什麼都沒有。”

秦亦之頓時因憤怒白了臉頰,緊握的右手,哢嚓一聲就折斷了毛筆。

朱賢莫非是在戲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