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著孫驍送來的飯菜覺得味道特別的好,很久都沒有這樣好好地吃一頓飯了。小叔的胃口不是很好,吃了幾口就說飽了,問著怎麼不見林羅冰。我擦擦嘴巴說出去找找。
逛了很久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我在走廊的盡頭看著散步區,才發現林羅冰獨自跪在長椅邊上,不知道在幹什麼。我坐著電梯來到一樓,向後院跑去,在接近林羅冰的時候我仔細地聽著她說話,她似乎是在喃喃自語:“我願信奉主,請主寬恕我的罪過,將處罰全都歸結於信徒林羅冰的身上,希望除去莫肖的病痛......”一字一句的敲打著我的心髒。她的樣子很虔誠,虔誠到不容許我的侵犯。
我呆呆地看著她,在路燈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看著讓人有些許的心疼。她說完這些話後,將十字架收好,又換上了觀世音的雕像。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隻見她放下後繼續很虔誠的跪拜了起來,不外乎就是希望讓自己的病,讓小叔能夠痊愈,我看著心疼,衝上前去抱住了她。
“你在幹什麼?你到底在幹些什麼事情啊?”她聽著我的話,不斷地抽泣不斷地抽泣。
過了很久,她才緩緩開口道:“小菲,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我看到莫總的樣子,我好恨我自己什麼都不能做。我好想做些什麼事情,能夠讓他的病痛減輕。他最近一直咳嗽,還經常吐血...我求過醫生,我真的求過,我說把我的肺換給莫總吧!小菲...為什麼醫生不願意把我的肺換給莫總?我坐車來的時候看到一個老婆婆,她對我說信天主,可以得到救贖,天主會保護世人。我不管有沒有用,我知道我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性,應該相信科學,可是...哪怕是隻有一點點的希望,我都想要試一試,小菲...小菲我不想莫總離開我。就當是我自私好了,就算是拿我的命去換莫總也好,小菲,我求求你去和醫生說,把我的肺換給莫總吧...”她發了狂了,她已經接近於發狂了。她對著我磕著頭,我一把推開了她。
“如果換了就能解決的話,難道我不希望換嗎?難道我不希望小叔好起來嗎?林羅冰,我已經把你當成自己的家裏人了,小叔這個樣子我也不忍心,可是,我怎麼能夠讓你也變成這個樣子?
這些東西沒用的,根本就沒有用的!你醒醒吧!”
她聽了我的話,就好像是一個泄了的氣球一樣,癱坐在了地上,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哭了起來。我看著有些於心不忍,可是最終還是轉過了身子,看到遠處孫驍跑了過來,我迎了上去叫孫驍把林羅冰送回去,自己佯作沒事一樣回到了小叔的病房中。
小叔躺在床上,緊緊地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著了,我給小叔蓋上被子,看著小叔精致的麵孔變得越來越瘦,心裏好像被針一針針的刺著,難受的很。我手指輕輕的劃過小叔的臉頰,輕輕地,生怕弄醒了小叔。明明是一張平滑的臉頰,可是每觸碰一下卻好像摸在大頭針上一樣,指尖紮著生生地疼。我想哭,可是不敢哭,這麼多天的累、苦、不理解和委屈,壓抑著我,讓我好想大哭一場,我根本不知道小叔當初是怎麼熬過來的。我看著小叔的樣子,說不出的情緒不斷地湧上我的心頭,好難受,好難受。
孫驍輕輕地將門推開,我伸手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孫驍點了點頭,我就跟著出去了。關上房門的時候,我還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房中還在熟睡中的小叔,才將門關了起來。
“她沒有回去,現在在休息室睡著了!”孫驍開門見山,他怎麼能夠那麼理解我想要問的話語呢?
“由著她去吧,如果換做是我,我也不想回去。她明明已經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卻好像還是做不夠一樣,真是傻!”我隨口答著話,不經意的將手伸進包中,拿出了一包煙來。
孫驍將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抽煙?”我低頭看了看,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他的麵前把煙拿了出來。
“嗬嗬...不抽不抽!”說罷,就想將煙放進包中,卻被孫驍拿了去。他放進了自己的西裝口袋中,我笑著說:“想留著自己抽啊?”
“你不抽,我不抽!”他的臉上還是那種溫暖的笑容,好像能夠讓人將心中所有的防備都卸下。
“好,我不抽!”覺得頭有些痛,閉了閉眼。我也想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抽煙的。讓我想想,應該是起初學企業管理的時候,回去家中沒什麼人,四爺裝作看不見我的眼神,小叔躺在床上的樣子...種種的種種,壓得我喘不過起來,我竟然出門走的時候買了一包煙,抽了起來。其實煙並不好抽,吸進去的時候有些嗆人,口中有很難聞的煙草味,可是在將煙吸進肺中再用力的吐出來的時候,好像在那一瞬間的時候,真的能夠吐出一些自己努力隱藏的憂傷,不過當煙抽完後,無名的空·虛感卻還是爬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