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姨似乎是不能夠明白我的心思一般,手機又一次的震動了起來,我看著來電顯示上的號碼,淚水一顆顆的滴了下來,可不可以不要接,不要打,讓我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我越來越害怕
,最終卻還是手指不受自己的控製,按下了接聽鍵,阿姨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了過來:“小菲...你小叔他,走了...走的時間是,兩點二十分...”還沒等阿姨的話說完,手機已經從我的手中滑
落,隨著手機一起滑落的還有我那不爭氣的眼淚。
明明下午在上了飛機,為什麼就突然...難道我錯了?我是不是不應該讓小叔去美國,如果不讓他去,他是不是現在仍然沒有事情,仍然安安心心的坐在醫院裏麵等著我去看他,給他削平果?
都是我的錯...
我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無聲的大叫了起來,一聲聲的“啊啊啊...”淹沒在自己的肚子裏,我大哭了起來,就好像一個孩子一樣,可是又不敢哭出聲音來,我害怕被老媽聽見。我將被子蓋
過自己的身子,整個人都已經退到了角落...雙手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雙腿,不斷地流淚。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決定,或許小叔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可能還在S市瀟灑的活著...不會的,我不
相信他就這樣走了,我要去美國,我要去美國看小叔,我不相信他就這樣離開我,我不信...啊...
我不知道為什麼,拿起了手機,顫抖著撥了四爺的電話,可是竟然關機了。我自嘲的笑了笑,打了一個電話給孫驍。我沒想到他會接,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睡覺的嘛。
“小菲?”孫驍那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一頭傳了過來,我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我沒有說話,隻是一直哭著一直哭著,孫驍也沒有說話,就這樣聽著我
哭,很久很久,他才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孫...孫驍,我小叔...我小叔他,阿姨說他...走...”我實在是有些說不下去,明明唇瓣在動,可是話語就是發不出來,顫抖的動了動聲帶,卻卡在了嗓子眼裏...我想去美國,我想告訴孫
驍我想去美國,可是我就是說不出來,這些話全都咽在了我的嗓子裏,發不出來。
孫曉或許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我的話,隻是說著:“沒事的沒事的...”這樣的話。
早上的陽光刺眼的照進了屋子,我的眼睛已經哭得有些紅腫,沒有辦法完全睜開,我有些擔心出去的時候會讓老媽看見,所以一夜沒睡早早得就離開了家裏麵,戴著一副墨鏡走在街上。我不
太敢把這件事情告訴給老媽聽。後來阿姨還是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小叔其實在飛機上的時候咳血咳的厲害,下飛機後,還沒來得及送去醫院,就已經在路上...阿姨哭的很厲害,聲音都已
經沙啞了,我也沒好到哪裏去。我順便一問,她說林羅冰哭的昏過去兩次,現在就好像一個丟了魂的人一樣呆呆的看著小叔的遺體,一直不讓別人碰小叔的遺體,對著遺體說著什麼,臉上偶
爾還帶著癡呆的笑容。我腦中似乎能夠想到那副畫麵。我努力的甩了甩腦袋,丟掉阿姨和我說的那些話,我對著媒體說小叔去美國旅遊去了,對著老媽說小叔可能在美國長期治療,不一定會
回國了,對著外公說小叔在美國長期治療,並且要在那裏定居了。以外公的性格是不會相信的,但是我說專家說小叔的病情適合在那裏常住,以便於觀察,外公才相信了。這些話是我和阿姨
串通了很久才串通好的。我們誰也沒有打算把這個消息告訴別人,孫驍也不會說,這件事情好像隻有我、阿姨、孫驍和林羅冰知道,死死地鎖在了我們四個人的心中。
我以前總是說,人很自私,什麼事情都不說出來最自私,不讓關心自己的人知道,可是現在我才發現,這不是自私,這才是真正的愛,我寧願讓他們活得開心點,相信小叔在那個叫做美國的
地方開開心心的生活著,我不敢想象如果讓老媽知道這件事情後她會不會像林羅冰一樣的昏倒;不敢想象外公知道這件事情後是不是會一病不起;不敢想象如果媒體知道這件事情後會不會大
肆炒作,莫氏企業是不是會有所影響。我一個無憂無慮的人,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什麼都要想,做事情也開始變得沒有以前那樣大手大腳了。
在第二天的時候,我接到了梁枝茹的電話,另一個消息也隨之傳到了我的耳朵中。一個人的生命到達了終點,另一個生命卻在另一個地方蘇醒了。
而那個蘇醒過來的睡美人正是我們闊別了很久的好霸氣先生,而他的這次蘇醒,卻帶來了些許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