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殤城外,夜,月明星稀。樹林官道旁的一破廟內,三男一女正坐在火堆旁邊吃著幹糧。打瀾月國的京城疏虞城到這裏足足有一個月的路程,紫綺真是不明白,一個好好的王爺吃飽喝足了沒事幹居然曉行夜宿的帶了人出來,真不明白是來幹什麼的。司鳴和阮墨的凝重神情,許靖齊的吊兒郎當,一路上主仆三人鮮明的對比,讓紫綺深覺匪夷所思。

“主子,剛剛傳來消息,他們半個時辰後到這兒!”

“好!讓弟兄們都準備好,誰也不許出岔子,事情成了回去有重賞!”

“是!”司鳴出去傳令。

許靖齊轉臉看向紫綺,火光映著的半邊臉透出溫暖的橘黃色。他遞出一支匕首。“這個給你!一會兒保護好自己!”紫綺望著他突然凝重的神色,接過了匕首,直覺上感到事情似乎很嚴重。

“好了,大家先閉目養神,一會兒人快到的時候,會有人先行報告的。”

“到底是什麼人?”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靖齊率先閉了嘴,斜靠在香案的一腳上。司鳴和阮墨剛碰到紫綺詢問的目光也迅速地躲了開去,也學著靖齊的樣子合上了眼。

一幫人都神秘兮兮的,肯定沒好事,紫綺暗想。既然大家都不想提,她索性也學著樣子閉起眼睛來。

寂靜的夜空中忽而劃過一道炫彩,光點先是聚攏後而發散成一朵彼岸花的樣子。司鳴忽而睜了眸子,看著靖齊道:“爺,到了!”

“好!”許靖齊緩緩地張開眼,他站起身撣了撣衣袍上粘連上的草屑。“如果怕,可以不來!”說話的時候沒有回頭,但在場的人都明白,這話是說給紫綺聽的。

伸手拿起他放在地上的一隻金色麵具,翻開正麵一看,紫綺詫異不已,不容她多想,許靖齊很快帶人便出去了,紫綺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在了幾人身後。這次恐怕出動了不少暗衛,憑紫綺的觀察,大多都埋伏在林間的官道旁,有躲在樹梢間的,也有躲在灌木中的。

不多時,遠遠地便可聽到清晰的馬蹄聲。六匹馬中間護送著一輛馬車,由遠而近的急速行來。那馬車看上去算不得寬大,從車體上看似乎已經頗為陳舊了。

隨著一聲哨響,有人拉起絆馬索,最前麵的兩匹馬被絆倒,馬上之人倒是身手矯健,在地上一個側翻便站立平穩。後麵的四匹馬護住馬車的四角也跟著停了下來。

居然眨眼的功夫所有的暗衛都黑衣蒙麵出現在馬車周圍。馬上一人抱拳高聲說到:“不知是哪路的朋友?在下是花漫鬱府的一級護衛奉命護送這位金主途經貴地,請各位行個方便。”

話音方落,車廂內有人挑簾抱著一隻木箱探出半個身子來。單看此人肥頭大耳,一臉油光泛著清亮,身上卻穿得破破爛爛,一件衣裳幾不蔽體,胳膊腿上絲絲縷縷,不知道的人還有可能以為是個叫花子呢。他顫顫巍巍的將木箱放到車廂前,顫抖著聲音牽動嘴角勉強露出個笑容來。“各...各位英雄好漢!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隻要各位願意放在下一條生路,在下願......願意將全部家當送給各位英雄!”

暗衛中一個戴金色麵具的人出現在馬車前。“對不起,我們金主給的價錢,你出不起。所以,你的小命今天得留在這兒!”

看到金色麵具人的出現,馬上之人明顯有些吃驚。他帶馬上前說到:“原來是西域寒煞閣的,敢問我們這位金主與貴派的到底結了什麼梁子?在下倒是建議可以坐下來談談!”

他身後一人帶馬上前小聲道:“統領,幹嘛跟他們這麼客氣,直接動手算了!”被稱作統領之人回頭白了他一眼輕聲道:“你不懂!退後。”那人隻得退了回去。旁邊剛剛被絆馬索絆倒的一人站到那人身邊輕聲道:“剛剛沒聽到統領說是西域寒煞閣的人嗎?出了名的殺手組織,出來就沒有落空的時候,咱們這麵前少說也有十五六個人,更別說暗處的了。這會兒動了手,你以為咱們還有勝算嗎?”

他們這麼輕聲議論的功夫,車廂內的金主也聽到了那話。慌忙連滾帶爬地自車廂內出來。他佯笑著半跪到地上“各位大爺饒命!饒命啊!”

“我且問你,你可是幽月城的城主伏七?”

“什麼伏七,伏八的,小人不認得!”胖子說著話就向車後躲去。金色麵具哪容得他脫逃,上來就要揪住他的衣襟。話說這花漫鬱府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拿了人家的錢,自然是要為人家辦事。六個人隻留一人保護金主,其餘五人擺開架勢,與暗衛戰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