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城疏虞的時候感覺時間格外地快,好似沒有幾天就到了,途中紫綺才聽阮墨說那個捅自己刀子的羅金財原來是無殤城出了名的潑皮無賴,他仗著自己的老子是無殤城的一個小小司兵,又有朝中的什麼人坐靠山,就連本地的刺史也讓他三分。羅金財向來橫行鄉裏,掠奪錢財,奸淫婦女無惡不作,已經是恨得人牙癢的角色了。這次因了紫綺的關係也算為地方除了一害。而無殤城內的蓬萊小築原來是寒煞閣的所屬,這次解決事情也是借了蓬萊小築的名頭出麵才把事情擺平的。粟奇辦完事情又走了,於是回疏虞的依舊是出城的那幾個人。
與阮墨接觸的多了,才發現他是多麼的好玩。跟司鳴剛好相反,問阮墨什麼事情,隻要他知道且能說的都會通通告訴你,紫綺覺著他是越來越招人喜歡了。相反,麵對許靖齊的那張臉,可就沒那麼自然了,回城的一路居然都能夠一直保持又臭又黑,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回到府裏的時候,紫綺的腿已經可以下地活動了,隻是不能太過用力。聽了門房的回報,說是出府期間花漫鬱府的小姐曾來過,並留下了書信和十隻鴿子,鴿子已經送去了後院飼養。紫綺拆開書信來看,正是美卿的筆跡。
“綺姐姐,見信如唔!今次攜冰啟去樂府相謝賜計之恩,未想竟得姐姐已出嫁之惡息,捶胸頓足之機甚為姐姐有此惡娘謂之惋惜。回府具稟雙親,也甚為氣憤,爹爹具信邀令堂相見,並囑我來駿王府相探,哥哥身在外不能同來,囑妹帶信鴿數隻與姐姐,便於日後聯絡。無奈時機不巧,卿兒在疏虞逗留多日,未能親見姐姐,現留書一封,望姐姐擅自珍重,他日自有相見之期!卿妹敬上”
紫綺讀了信,除了欣喜和感動外心中多少還有些小小的悲涼和難過。沒想到這個時候來關心自己的竟然不是和自己有任何血肉關係的人。
去後院看了信鴿,小斯安排了另外的地方區分飼養,紫綺看了甚為安慰。雖然走路不甚方便,她還是慢慢挪到了花園的魚池邊上坐了下來。因了腿傷的緣故,終於得了可以享有丫鬟服侍的特權。
此時的花園中已經甚為肅清了起來,那些婀娜綻放的燦爛花朵早已凋敝飄零。唯留片片深綠的矮灌木及幾株高大的常綠樹木孤寂地矗立在那裏。
命丫鬟取了些魚食來,有一下沒一下地喂著池中依舊悠然而遊的錦鯉。雖有瑟瑟的清風拂麵,也有暖陽照在身上,好在冷暖相宜也是不錯。
忽而就有小斯急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說是有娘家人來訪。聽到的一霎,紫綺驚喜萬分,後到了客廳見著的時候才詫異地發現是空歡喜一場。最不該來的人來了,是思馨,一向對她這個姐姐沒什麼情分的人。
冷了臉色端了碗茶放在手心裏捂著,漫不經心地問出怎麼會來的話便不再吭聲。不是不想感恩戴德的說些客套話,隻是不想假惺惺的讓人誤以為,對把自己賣了的人還心存感念。
思馨一臉的喜色,或許能夠被以娘家人的身份準許進入王府而深感幸運吧!她低頭轉了轉茶碗的角度,輕歎了口氣才說:“你知道,其實我是不想來的,是娘非要我來。大哥已經徹底搬出樂府了,不再回來!爹也病了,從知道你出嫁的那一刻,吐了血就沒能起來,至今臥床。”
紫綺臉上略過一絲擔憂的神色,她知道爹爹不是那麼無情的人,所以自始至終她都沒恨過他什麼,他隻是太善良,被蒙蔽了雙眼。
“娘想讓你回府一趟去看看爹,讓他知道你過得很好,你知道是什麼意思的。大夫說了,他得的是心病,如果順利的話熬過這個冬天就沒事了,如果不順利,恐怕......”
怎麼又會是這樣?紫綺心中情緒波濤起伏著,原本的不美好的記憶煙消雲散,她不能讓他死,上輩子已經失去過一個爹,這輩子不能再失去了。她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