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齊聽到‘吳大霸’三個字,立刻想到了那女鬼剛剛嚇死的吳友金。他沉聲問道:“這‘吳大霸’真名可是叫做‘吳友金’的?”

那老者在裏間一聽,兩人頓時沒了聲響。許靖齊忙解釋道:“老人家,不用害怕,那人的名號如此響亮,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哦!”那老者自屋內走出,布滿褶子的雙眼依舊閃著淚光。“我老婆子是吃齋念佛的,她說做好事就是積德,我們收留你就算是給我那地下的女兒積德了!這大冬天的天黑得快,趕緊睡下了吧!”

“不了!”許靖齊起身輕聲說:“隻是在下有一事相問,還請老人家指教!”

“看你雖然穿了黑衣服,倒也不像壞人,你說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許靖齊指指角落裏放在小床上的被子。“隻是看那被麵很是好看,不知道是在哪裏買的,想回去讓我妻子也買一床!”

“哦!年輕人......”老者支支吾吾的說:“這被子,這被子其實......其實不是我們買的,是位好心人送的。我們這窮屋子哪裏蓋得起這樣的好棉絮,我家老婆子一直收著,不舍得拿出來蓋的。”

許靖齊點了點頭,自錢袋裏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這點錢也算是在下的一點小小心意,兌換了錢糧糊口吧!”不待老者回話,許靖齊徑自轉身出了草屋。待老者拿了銀票追出來,他已經消失在夜幕中了。

“真是好人哪!”老者拿著銀票在寒風中縮了縮脖子,裹緊了身上的破夾襖轉身進了屋。

待到許靖齊找著了回城的路, 施展了輕身功夫沒有半個時辰已到了城裏。迎麵便見著沿路尋來的阮墨。此時各人都已換了常服,阮墨遞過來一套常服給許靖齊。“主子,各路人回來都說沒追著人,你那邊怎麼樣?”

“追到城外的林子裏,跟丟了!”

“這人真是狡猾!看讓咱們兄弟捉到了怎麼收拾她!”

“我看,她暫時是不會在疏虞城出現了,如果她夠聰明的話!”

“主子,衣服先換了吧!接下來咱們去哪?”

“先回府!”

“是!”

琉璃殿內燈火通明,茗香守在殿門口焦急著來回踱著步。見許靖齊帶人回來了,這才慌忙跑到跟前說:“爺!小姐發燒了,找個先生來給看一下吧!”

“發燒了?什麼時候的事?”

“下午小姐還和我聊天聊得好著呢!剛剛我進去看的時候,怎麼叫都不應,奴婢以為她是睡著了,就過去幫忙掖被子,誰知道那臉通紅的,我這麼一摸,竟是燒得厲害。這當下上哪去找先生呀!”

“阮墨,速去把靳先生請來!”

“是!”阮墨奉命而去。當下讓人都各自散了,隻留了茗香,許靖齊背手走進紫綺的小屋。

床上之人嘴唇幹裂,雙目緊閉,臉色發白,說不出的憔悴!許靖齊走近床邊坐下,輕摸了摸紫綺的額頭,又握了握她的手,都是滾燙的。

“茗香,去備浴桶,多弄些溫燙水進去。”

“爺,這是幹什麼?”

“這是先前太醫留下的老法子,退熱快!還不快去?”

“是!隻是熱水要現燒,恐怕要多等一會兒了!”

“那就先弄盆溫水再去!”

“是!”茗香迅速的端進來一盆溫水,許靖齊浸濕了毛巾,擰幹後敷在紫綺的額頭上!

不多時,茗香的熱水燒好了,備好了浴桶。許靖齊吩咐茗香把紫綺的衣服都脫了,隻留貼身的裘衣就好!

“爺,我看您還是出去等一下吧!我一個人來就行了!”

“你知道要怎麼做嗎?”

“不是要給小姐洗個熱水澡嗎?”

“你一個人能把她弄進去嗎?”許靖齊瞥了茗香一眼。“看你這麼弱小的樣子,我看我還是留下!趁現在水還熱,快去給你家小姐脫衣服!我不看就是了!”

“哦!”茗香懵懵懂懂地向紫綺的床邊走去。依照許靖齊的吩咐脫到隻剩一身裘衣。此時還真是很有難度,憑茗香的力氣,就算紫綺的重量沒多少,她也背不動,也抱不動,還真是要求助於人。

“爺!你來幫忙吧!我一個人弄不動!”

許靖齊未答話,幾步走至床前,輕輕將紫綺抱起,放進水裏,隻留了頭在外邊。隻是人現在已經是昏迷狀態,姿勢根本就不好擺,許靖齊剛一鬆手,紫綺的臉就沒進了水裏。

“呀!小姐!”茗香慌忙把紫綺重新扶好。隻是臉和頭發都已經濕了,茗香想著拿幹毛巾擦一下,許靖齊卻湊了過來。他仔細盯著紫綺的左臉,上麵竟有一層薄如蟬翼的肉色麵皮浮貼在她臉上。“這是怎麼回事?”他伸手輕輕揭下那塊麵皮。麵皮下的皮膚竟是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