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爵風輕拍小愛的脊背，安撫道：“就算她不要你，爹地一直都在。”
“不行，媽咪不能不要我。”
小愛揪著陸爵風的手腕，小丫頭像是動怒了，這一下手勁兒很大。
誰也沒注意到，在小愛放聲大哭的時候，白芷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
菲尼斯教授不懂中文，但是聽到小女孩悲傷的哭聲後，無奈地看向宋立成，“我們該怎麼做檢查？”
“您先等等。”
宋立成衝著教授溫和地笑了笑，然後走到病床旁邊。
“爹地，媽咪的眼睛剛剛好像動了。”小可忽然驚呼一聲。
小愛的哭聲戛然而止，陸爵風湊近病床。
這時，白芷的睫毛微微翕動了一下。
宋立成的腳步在距離病床兩米左右的位置停頓，心裏漸漸有了底氣。
隻要白芷能在三天之內醒過來，後續的治療相對來說就容易多了。
“媽咪，您醒了沒，快看看我，我是您唯一的親閨女小愛啊！”
小愛想晃動白芷的胳膊，但是上麵有很多線頭，連著醫療儀器，她不敢亂動，隻能大聲地喊叫著。
“我……”
白芷緩緩睜開眼睛，發出一個單音，她嗓子有點沙啞，嘴裏好像吃了黃蓮。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輕飄飄的，像是漂浮在一團白霧當中。
就在那時，她好像聽到了小愛撕心裂肺的哭聲，好像還有陸爵風的聲音。
她的頭很疼，昏昏沉沉的，好像被什麼利器狠狠劈開。
一陣電光火石，腦海裏閃過錯亂的人影。
她又回到那個光線昏暗的拍攝現場，她被子彈擊中。
微小的金屬子彈擦過空氣阻力，帶著旋轉之後的極端力道鑽進她的頭皮，在她的腦仁裏橫衝直撞。
那一瞬間，她並沒有感覺到疼，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可是現在她醒過來了，她能聽到陸爵風的聲音，還有小可和小愛用稚嫩又驚喜地童音，一聲聲地叫她媽咪。
可為什麼她眼前還是黑漆漆的，一點光亮也沒有？
“小可小愛，是停電了嗎？”
白芷費力地說出一句話，氧氣罩上湧現一層白霧。
兩個孩子均是一愣。小愛剛剛哭得太賣力，現在有點說不出話來。
“媽咪，沒有停電。”
小可看著白芷毫無焦距的雙眼，心裏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媽咪，您能告訴我這是幾根手指嗎？”
小可伸出右手在白芷麵前晃了晃。
白芷沉默，她什麼都看不到，甚至沒有一點光感，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眶滑落。
一個溫暖的指腹在她的眼角擦過，白芷記得這個手指的溫度，微微偏頭，想要躲開。
陸爵風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剛醒過來，等醫生檢查之後再說。”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甚至語氣也沒有任何起伏。
但就是這個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白芷複雜的心情瞬間變得冷靜許多。
宋立成帶著菲尼斯教授過來替白芷做檢查。
結果並不算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