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卻抓住她的手,“不用,這裏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你留在這。”
孟長欣恨不得就地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沒錯,沒錯,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但萬一陸總心懷芥蒂,那天一個不高興,封殺她怎麼辦?
“陸總那麼忙,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裏?”
白芷的聲音清冷,她看著陸爵風的方向,視線有些偏離,但是並不影響她表達自己的怨懟。
“六月一號,你和我一起陪小可小愛過兒童節。”
白芷循著陸爵風聲音的來源,調整角度,找準陸爵風的大致位置。
“我知道了。”
陸爵風漆黑的眼眸掃過白芷的臉,“記住,在孩子們麵前,但凡你有任何情緒也給我忍著,我不希望在他們麵前和你吵。”
白芷點了點頭,“你不惹我,我自然不會招惹你。如果沒有什麼事,我要工作了。”
又是這種漠不關心的態度。
陸爵風銳利的眼神,很不得劈開白芷的血肉,拆開她的骨骼,看清她每一根神經裏真實的情緒,是不是真的這麼無所謂?
這時,白芷冷漠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細微變化,“陸爵風,我一定會拿回孩子的撫養權。”
陸爵風壓抑的怒火驟然騰起,垂在身側的手收緊又放鬆。
他額頭隱隱有青筋浮現,嘴角卻勾起一抹炫目的微笑,如春風化雨,冰雪消融,“好,我拭目以待。”
寵溺的語氣,就好像在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空氣忽然陷入詭異地安靜。
白芷聽到化妝室門口傳來門鎖開合的聲音。
她的心突然一跳。
陸爵風剛剛的語氣太反常了。
“欣姐,陸爵風剛剛是什麼表情?”
孟長欣搖了搖頭,“陸總剛剛的表情有點複雜,憤怒,又很受傷,透著隱忍。反正我從沒想到能在他那張冰封的臉上看到這麼複雜的表情。”
白芷的心髒忽然傳來一陣抽疼,再也維持不住所謂的淡漠神情。
她微垂著眼眸,長睫顫抖著,陸爵風隱忍不發的模樣在她腦海裏漸漸清晰。
他這樣不溫不火的態度,跟鈍刀子磨人有什麼差別?
倒還不如直接說出來,無論是諷刺還是挖苦,總好過虛假的平靜。
孟長欣扶著白芷坐在沙發上,“要不然還是算了吧。人這一輩子遇到一個真心愛你的人不容易,你們之間就算出錯,也是老天安排錯了,不是你們的問題。你們在一起,皆大歡喜。”
白芷張了張嘴,淚滴順著眼角流下,終究一個字也沒說。
事到如今,這個話題已經沒有爭辯的必要。
*
砰——
砰——
有人說,壁球是世界上最忠實的情人。
你把它打到牆壁上,它會按照你的路線如實行走,你給它的力量大,它反饋給你同樣強度的力量,你給它的力量小,它亦返還給你同樣微弱的力道。
但是這話對金藝貞來說就是狗屁。
她捂著胳膊坐在地板上,黑色臉盯著滾到角落裏的黑色壁球。
今天,她已經被壁球連續砸到三次。
男人不可靠,這破玩意更特麼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