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坐在沙發上,兩條腿支著,身體和頸椎構成詭異的形狀,好像一灘隨時要滑下來的爛泥。

陸爵風冷眼睇視著爛泥,眸底沒有絲毫情緒,“看來沐先生確實喝多了。”

陸爵風對著旁邊的侍應生招手,“把他抬到我車上去。”

說完,他從錢夾裏掏出一疊紅色鈔票。

“謝謝客人。”

侍應生恭敬地道謝,又招來一個同事,兩人齊力抬起沐建華。

“不行,我不走。他給你錢,我也給你,我不走。小芷,你過來。”

沐建華開始找自己的錢包。

兩個侍應生應該對抬醉酒的人很有經驗,幾下就把沐建華架起來。

陸爵風已經拉著白芷先一步離開酒吧。

白芷擔憂地回頭,沐建華的身體晃晃悠悠,他身形高大,兩個侍應生被他折騰的差點栽倒。

忽然,她的後腦被一隻手掌托住,把她的腦袋扳過來。

白芷莫名其妙地看向陸爵風。

陸爵風自然地放下手掌,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回去的路上,沐建華被塞在後座。

他很不舒服,身體在後座不安分地扭動著。

忽然,他捂住自己的嘴。

陸爵風就近靠邊停車。在白芷沒來得及眨眼的時候,他人已經打開後麵的車門,提著沐建華的衣領,大頭朝下。

哇地一聲,沐建華吐了。

一股濃重的酒氣,還是經過胃腸加工的那種,瞬間飄散在空氣裏。

不僅如此,那些奇異的液體灑了一地。

陸爵風看著自己被濺到的鞋尖,眉心狠狠地擰到一起。

白芷也從車裏下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嘴角一抽。

陸爵風是多麼潔癖的人,她最清楚不過。

他哪受得了這個呀。

白芷滿臉歉意,趕緊翻出來紙巾,剛扯出來一張。

夜風一吹,白芷的手稍稍一抖,紙巾掉了。

而且還好巧不巧地正中沐建華吐出來的那些東西上。

原本,他想著給陸爵風紙擦鞋,剩下的給沐建華擦嘴。

可這張紙給陸爵風擦鞋了,沐建華怎麼辦?

陸爵風卻朝著白芷的方向微微轉身。

看著白芷手裏的紙,又看了看自己的皮鞋,時刻傳遞這“擦幹淨”三個字。

白芷額頭爬上一團黑線。

她有個毛病,長這麼大了,還是有逆反心理。

一般來說,別人讓她做什麼,她偏偏不要做什麼。

陸爵風鬆開穆建華的衣領,食指和中指輕輕夾住那張紙巾的一角。

“算了,還是我來吧。”

白芷捏著紙,半蹲著身體把他鞋尖上的水漬擦幹淨。

其實,陸爵風的鞋麵也沒濺上多少,她一張紙巾都沒濕透,就這麼報廢了。

浪費啊,浪費!

沐建華還保持著匍匐的姿勢,腦袋朝下。

吐過之後,稍稍清醒一點,正好看見兩人蹲在一起的畫麵。

“你們……在幹什麼?”

白芷唰地起身。

起的太猛,她有點天旋地傳。

陸爵風扶住白芷,“慢點。”

從沐建華這個角度,他們好像緊緊擁抱在一起。

怒氣順著酒氣一股腦地朝著腦門湧上來,沐建華胸口憋得鼓鼓的。

“你……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