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不再用輕功,不再靠草木隱藏行跡,還一路踩的幹草樹枝“喀拉”作響,別說是那兩個侍衛,就是沐豫章,隻要不是聾子,絕對不會聽得到。就像是處於反抗期的青少年,就是想要跟沐豫章作對,恨不得他馬上出來,看他能拿自己怎麼樣。
姚半夏做的這麼明顯,沐豫章則偏偏不如她的意,隻是端坐在屋內,抱著隻渾身雪白,身形滾圓的波斯貓,聽著兩個侍衛輪流彙報她的一舉一動。想不到那兩個侍衛表麵冷冷的,可是回放能力簡直比錄像機還強,就連姚半夏說的話都原樣的語氣,一字不差。
比起沐豫章把一切當笑話看的態度,反而是黑衣先忍不住,“主子,難道就放任那個丫頭在此造次?”
“她可是你們未來的女主子,”沐豫章哈哈大笑,“雖然是名義上的。不過悶在王府裏無聊終日,有人在眼前這麼鬧鬧,也能增添些生活情趣。”
語調微微上揚,帶著讓人無法質疑的威勢,黑衣身軀微微一震,發覺自己多話了。
輕輕將貓兒放在桌上的籃子裏,小聲咳嗽了兩下,沐豫章站起身來,理了理外袍衣冠道,“行了,知道魚兒咬緊了餌食,是時候收杆網魚了!”
這時候,姚半夏正抱著一盤燒雞啃的不亦樂乎,滿手滿嘴的油膩不說,還大大咧咧翹著腿坐在石台上。
安王還是真是富的流油,到了藥王穀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也能整出這麼多東西。當她走進小時候無數次來過的小廚房,看著那些精致的餐具瓷器,還有伸手可及的美味佳肴,真的覺得自己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進屋她就灌了一盅燕窩進肚子,可惜這玩意和滿屋的珍饈一樣,不論味道和口感,都不及這最最大眾化的燒雞。
有什麼比得上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痛快啊!
可惜找遍了整間廚房,就找到小小的一壺酒,倒了個底朝天都還不夠一碗,解渴都不夠。大抵是這個身嬌肉貴的王爺身體不好,受不得烈酒,隻喝這種融了補氣藥材的蜜酒。
由此看來,她又找到一個和他不相配的地方,而且還是飲食方麵,很重大的分歧。如果在他手下辦事,一定得提前簽好勞動合同,保障自己的各項權益,這抬頭第一條就是夥食的問題!
正在構思著其他的條款,突然聽見有人道,“菜肴是否還合夏夏的口味?”
又啃了一大口肉,仔細品嚐了一下,她很認真的吞掉嘴裏東西道,“清淡了點,但還能湊活。”
總算沒含著東西說話,可是那吃相和坐姿卻讓身後的兩個見慣大場麵的侍衛忍不住抽抽嘴角。此情此景,還能夠保持風度,微笑著的主子,真乃值得膜拜的典範。
“下次正式請夏夏吃飯,在下一定注意。”聽主子這麼說,旁觀的兩個人簡直要佩服的當場跪下來了。
“既然是正式,可不能再這麼隨便了!”
“一定請到夏夏滿意為止。”
“挺上道的嘛!我看好你!”
沒見過哪個半夜偷食的如此光明正大,還能堂而皇之的敲竹杠;也沒見過哪個“苦主”會笑眯眯的對偷食賊以禮相待,還答應下次請她吃更好的直到滿意為止。
姚半夏坐著吃,沐豫章就拉了張凳子坐著看,就算再怎麼厚臉皮,她也沒辦法淡定了。以最快的進食速度消滅掉食物,她正打算隨手抓來一塊抹布擦油乎乎的兩隻爪子,一塊刺繡精美,帶著隱約熏香味道的手帕遞了上來。“夏夏,擦擦手吧。”
胡亂抹了兩下,姚半夏不太好意思將沾染油漬的手帕還給他,隻好隨手揣進袖袋裏。“改天洗幹淨了還你。多謝招待!”
來如風,去似電,轉眼間人就不見了蹤影,隻剩一盤已經剩下骨架的燒雞,證明她確實曾經來過。
“主子……”下一步該怎麼辦?
“當然是你們收拾殘局。難道讓主子我動手嗎?”
笑眯眯丟下一句交代,沐豫章也丟下兩個目瞪口呆的手下閃人。跟著這樣一個主子就夠難的了,再多一個不像樣的女主子……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