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結發未曾君知
“夏夏怎麼會是禍害呢。”一人笑吟吟的走進來，氣場頓時緩和了緊張的氣氛。
來人也身著一身的大紅吉服，龍紋的圖樣，跟姚半夏身上的吉服是一套，都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一身大紅色映襯下，原本蒼白虛弱的臉也有了些血色，看起來精神不少。同樣的一套吉服，沐豫章穿上就顯得十分筆挺瀟灑，讓人一見就知道是春風正得意的新郎官。
“你動作也太快了吧！”姚半夏圍著他轉了兩圈，鬱悶的發現他的衣服穿得十分整齊，就連個皺褶都沒。
“因為想趕快見見我的新娘。”沐豫章含笑望著姚半夏，仿佛此刻站在麵前的是盛裝打扮，美貌如花的新娘子。
“既然想見我，那我就成全你，讓你看個夠吧！”姚半夏俯身抓起地上的布條，另一手揪著他的前襟，風風火火衝進了更衣室，對著銅鏡就開始脫衣服。
“夏夏，你幹什麼！雖然我們明天就要拜堂，可是還應謹守禮數……”沐豫章後退兩步，手很象征性的擋著臉，眼睛卻沒離開過在脫衣服的姚半夏。
“你想哪兒去啦！我讓你幫我穿吉服呢！”姚半夏三兩下就把衣服脫掉，露出的是早晨起床時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她剛才想，反正這吉服試穿之後就要脫掉，才直接往上套的，不過看沐豫章臉上略微失望的表情，忽然覺得這無心之舉竟然報了那日小仇。
“哦。好啊。”沐豫章發現姚半夏在看他，馬上改換了笑臉，一件件的將衣服攤平展開，確定好順序。“手抬起來，抬平。”
姚半夏好像個十字架似的直挺挺站著，任由他將禮服一件件穿上。“原來這件是穿第二層的啊，剛剛沒穿它就直接穿了下一件，難怪會多出來。”
沐豫章看她恍然大悟的呆樣，忍不住發笑。
“幹嘛笑我！這種衣服我是第一次穿，穿錯也不奇怪啊！”姚半夏鬱悶了，“冬天都沒試過穿這麼多層。”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沐豫章轉到了姚半夏的身後，如從身後環住她的腰肢一般，小心整理衣服的褶皺，溫和的聲音就這樣淡淡飄入她的耳邊，“我笑是因為開心，有幸能成為第一個為夏夏穿嫁衣的男子。”
“又不是最後一個，得意什麼！”姚半夏撅嘴道。
“誰知道未來的事情呢。”沐豫章說話時，帶著熏香的氣息散入周圍的空氣，充斥於姚半夏的鼻息間。
感覺怪怪的……這大概就是孤男寡女相處時候，很正常的化學反應吧。姚半夏猛然閉上眼睛，晃了晃有些發昏的腦袋，“看你這麼熟練，平常沒少給女孩子脫衣服吧！”
想對她灌迷湯，沒那麼容易！
“宮中的禮服比這更加繁複，我隻是常常被人伺候著穿戴，有些心得而已。”
“看來至少我也是第一個讓你動手幫忙穿衣服的女子咯！”姚半夏歪著腦袋得出了個結論，“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還真是奇怪……才見麵沒幾天就要成婚，可是又不是真的做夫妻……以吉服相對的你，如今卻是在幫我穿戴衣服……”
“能有這樣的姻緣，其實也很有意思，不是嗎。”
“古往今來，都是妻子伺候相公，如今卻倒過來了……”姚半夏透過鏡子，偷偷看沐豫章的臉，“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除了不太會穿吉服，還不會洗衣做飯，不會女工刺繡，不會綰發梳頭，不懂三從四德為何物，溫柔嫻淑是什麼！”
“嗯。”沐豫章靜靜聽著，隻是在她說完的時候輕輕應了一聲。
“還有那個琴棋書畫之類也就通個皮毛，可能還得回爐再教育，才藝也不多。我從小就跟著一群師兄習武學醫，像個野丫頭似的滿山亂跑。雖然脾氣不至於像我家老頭那麼火爆，但是也不太好。唯一值得稱道的，大概就是這一身的武功和醫術了。”似乎她的競爭力就隻有這兩樣，但是跟古代男子的擇偶標準完全不搭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