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或許是姚半夏的話起了作用，兩人之後就這麼保持著楚河漢界。姚半夏還是常常說些亂七八糟，不著邊兒的話，沐豫章還是那麼笑著聽，隻是總歸隔著些什麼。
知道外麵危險，加上身上有傷，無聊也忍耐了下來，沒有她折騰，一路順風順水，日夜兼程的行船，都城也就近在眼前。
下船之後，乘著馬車再走兩日，便能進入西沐國的都城，帝都弈城。
接近帝都，官道愈發平坦寬闊，經過的人也多了。無聊的時候掀開簾子往外看，還能看到些風景。
“哇，剛剛有個駕馬車的，簡直把那脆弱的馬車當卡丁車那麼開呢！”
“前麵的馬車裝飾著銅鈴，行走間的聲音真好聽，看那簾子上的蘭花刺繡，裏麵肯定坐了個美女！”
“哇！有帥哥！還是朝著我們這邊來的！”姚半夏剛剛隻是小聲自言自語，忽然之間卻變得興奮起來，“一黑一紫，看著挺像咱家的黑衣和紫衣呢！”
車外的人不知是聽到了她大嗓門的喊聲，還是看見了來人，停下馬車。未幾，外麵傳來熟悉的聲音，“屬下參見主子。”
“原來真是黑衣和紫衣啊！”姚半夏沒什麼矜持的將腦袋伸出去，“看來這趟差事辦的挺順利，胳膊腿兒一樣沒少，還結實了不少。”
“繼續趕路吧。你們兩個跟著隊伍走。”沐豫章定定坐著，一副主人的派頭，屁股也不挪一下，吩咐了聲就再度低頭看書。
二人明顯隻聽沐豫章的話，說了聲遵命，就翻身上馬，看護左右。“你個沒良心的，偶爾采取一下激勵政策會死啊！”姚半夏悻悻縮回腦袋，有點鬱悶自己沒地位。
“現在隨你，入城之後，務必要收斂性子。”沐豫章淡淡的囑咐。
“要不要這麼早就開始做戲啊……”姚半夏撐著腦袋。
“你名分定下之前，忍耐一下吧。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總得好好表現。”沐豫章放下書，眼中隱約藏著憂心。
“名分？”聽到這個敏感的字眼，姚半夏不覺緊張起來。
“回到王府，我會讓所有下人以王妃之禮待你，皇上那邊我也會請旨冊封。”沐豫章的話好像一顆炸彈，把姚半夏轟的外焦裏嫩，生生將她從潛水的狀態炸出來。
“啊？王妃？不是吧！”姚半夏嚇得瞪大眼睛。“我的身份來曆不明，就算是側妃也勉強的好吧！你們皇族不是最講究血統啊，出身之類的。”
沐豫章輕叩著書脊，緩聲解釋道，“有人知道我帶著你回來，已經急著在皇上麵前進言，讓我早立正妃。不論是太後，還是朝臣，都已提出好幾個人選了。我這些年一直都費盡心力，將那些間者放在不會影響我的位置，若是輕易就讓敵人突破防線，光明正大將人安插在我身邊，豈不是前功盡棄。”
“我看你是不想我那麼逍遙自在，給我找事兒呢！”姚半夏有個感覺，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成為街知巷聞，麻雀變鳳凰的典型，被推到風口浪尖，替沐豫章承擔下那些或嚴厲，或審視，或懷疑的目光。
沐豫章一眼就看穿她心底的小算盤，再度擺出姚半夏深惡痛絕的偽民主，露出招牌式微笑，“你是想隻在外人麵前做戲，還是讓我娶個女人回來，你不分晝夜與我假扮恩愛夫妻呢？”
“有第三種選擇嗎？”姚半夏眨眨眼睛，“你活了這麼多年，難道連一個可以信賴，條件又門當戶對的紅顏知己都沒有嘛！”
“沒有。”他連想都沒想，一口否決。
她愛八卦的心哪那麼容易滿足，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就悶悶的反過來揶揄他，“原來你不光身體不好，而且還是個娘胎光棍啊……”是不是太專注於搞陰謀，玩權術，才沒時間去談戀愛啊。
沐豫章這樣被揶揄，仍舊麵不改色，看著姚半夏在對麵偷著樂，在她忘乎所以的時候，給了她迎頭痛擊。“我似乎隻問了你選哪個？”
“得了吧，你愛怎麼地，就怎麼地吧。”如此糾結的選擇，她何必費腦筋，反正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想了想，當出頭鳥，總比當小老婆強。如果頭頂上有個不苟言笑的大家閨秀，整天跟她嘮叨規矩，管束她的行為舉止，不用到一年，一個月她就先得自我了斷了。她總不能舊招新用，糾眾堵了人家，再簽個不平等協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