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地一聲玻璃門被推開,巨響讓我們一起回頭看門口。
衝進來四個年輕人,汗衫光膀子。手臂上紋著黑黑的說不清什麼東西,氣勢洶洶。
媽個逼地,我邪火上躥,正愁胸中一直憋著的那口氣沒地方出,光天化日,你他媽打劫呀,臂上貼個玻璃紙你就當黑社會呀,草,我呼地衝上去。自從有鐵子當底氣,我在這街上氣兒十足。
領頭的一看,就是那種郊區的小混混樣,看著凶,卻是四個人沒一個敢真動手。李豔上來,那當頭的,還明顯地氣勢小了許多,媽地,詭異。
“怎麼著,暗偷改明搶啦?”我掏出電話就要拔,李豔上來一把按住我,我是要打110。
“黑子你瘋啦,不好好做事,跑我這來做什麼?”李豔倒是少有的底氣十足,媽地,這李豔成了老板也混黑啦。
“咱爸問我們的事還辦不辦呢。”叫黑子的小子嗡聲嗡氣,草,那帶來的三個小家夥,居然在店裏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圍著衣服圈個不停。心裏明了,屁呀,不入流的角色,也學混子來唬人。
李豔明顯的臉上一沉,啪地將手機摔到後麵的桌上,聲音竟是讓黑子一震,“跟你說了,也跟你爸說了,這事算了,不是早說了嗎,直說,是不是昨天又輸啦?”
後麵那三個聽著李豔這句話,呼地一下圍到了黑子身邊,臉上立時泛起希望的光,衣服也不參觀了,嘴快的其中一個說:“兩千呢,打條了的。”
說著還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煙盒紙。
我和蘇小禾像看電影,媽地,以為是黑社會,沒想到居然突地反轉劇情太差勁,不明所以。
李豔將煙盒紙搶了過來,三把兩把撕個粉碎,轉身拿包,唰地抽出一遝錢,數也沒數,揚手啪地甩到黑子臉上:“滾!”
“謝謝姐,還是姐大方!”
那三個小子滿地爬著撿到錢,嘴裏還不忘討好地對著李豔說謝謝。
黑子拉這個按那個,大聲說:“我的,數清了再給!”
“滾!滾!滾!”李豔此時的聲音竟帶了哭音,整個人一下子癱到了沙發上。
“這就滾,這就滾!”黑子拾起最後一張鈔票,轉身和那三個小子衝向門口。
忽地轉過身來,走到我跟前:“你就是那個小白臉?”
草!
我呼地揚起手,黑子頭一縮轉身朝門前衝去,我趕著上前,玻璃門一晃,黑子和那三個小子出去了。
陡然的逆轉,媽地,這太快了,搶錢的變成明給了。我似乎看出了點門道,這叫黑子的昨晚又賭輸了,那三個是債主,跟著來把李豔當提款機的。
李豔在沙發上無聲地流淚,媽地,好好的事,倒是讓這四個小子給攪了,蘇小禾在李豔身旁安慰著,李豔越發地淚水止不住,抽泣了起來。
轟轟轟!
麵前的茶幾被李豔踢到一邊,店裏的小俏對著我們吐了吐舌頭,似並不奇怪,默默地過來收拾。
“多少次了,真當老娘是提款機呀,逼急了,老娘找幾個人把他作了!”李豔抽泣著卻是發狠的聲音。
這下我不能旁視了,忙著過來安慰。蘇小禾的臉上,卻是說不出的什麼表情,見我過來,躲到一邊。
我拉起李豔,李豔卻是肉身子死沉,我其實本意是拉他到後麵的洗手間去洗把臉,沒想到反被她一下拉坐到沙發上,竟然整個人伏在我懷裏嗚嗚地哭了起來,搞得我張著雙手沒地放。
蘇小禾卻是少有的迅速,一把過來,力氣賊大,竟一下子把我拉開,轉身拉起李豔,進了後麵的洗手間。
我走到小俏的身邊,小俏低聲說:“前哥,沒事,都好幾回了,黑子是李總同村的,就在郊區建築工地上做工,賭輸了就來找李總要錢,唉,我們都看不下去了。”
周圍的幾個服務員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對呀對呀,一輸好幾千,李總每次又哭又鬧但最後都給了。”
媽地,我腦子呼地躥起一股火,我想到了鐵子,這還了得,這比明搶更可惡。
“黑子是什麼人,怎麼每次都來要錢?”我問。
先前嘰嘰喳喳,一下安靜,大家嗖地一下全散開,似有什麼忌諱一般。
小俏看著我,“沒和你說?那你直接問李總好了。”說完也是快快地走開。
蘇小禾扶著李豔從後麵出來。
“說什麼說,好好做事!”李豔的聲音重新變得冷靜。媽地,說男人善變,這女人,前一秒哭天抹地,後一秒變超級強人呀。
“走,我請你們喝茶去。”李豔不由分說拉了我和蘇小禾出來。我明白,大小李豔是個總,管著這的十多號人呢,不能在下屬麵前丟了麵子。